流景偷偷看了唐晟一眼,没看出他不高兴,低声嘀咕道:“心里有人了呗!拿起了便再也放不下。我家少帅可不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怎会同意别家婚事?”
就是那个人啥也不知道,还如此没心没肺,负心薄幸。
负责这点,江月篱并不否认,毕竟身为唐家军少帅,唐晟绝不可能是个没有责任感的男子,也正正因为如此,他不肯成婚才令人惊讶。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家竟然也没逼他。
聪明如她隐隐觉得自己应该知道什么,可偏偏又无法相信,若真是如自己猜想的一般,他那时候……
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回应也好啊!喜欢一个人不应该是控制不住地思念,不应该是千方百计的接近吗?江月篱不懂,此时也不想弄得太懂,徒增烦恼。
正好,伙计不早不晚,好似掐着点儿一般送了饭菜和酒水进来。江月篱随手拿起其中一壶酒,替唐晟满上一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让流景和白羽自己随意,才端起酒杯放到鼻下闭上眼嗅了一嗅,一股米酒的清醇香气顿时冲散了不少心中郁结。遂扬声问转身欲走的伙计:“你家这米酒倒是挺香的,莫非是你们自己酿的?”
平素江月篱出门查案,午饭从不点酒,不过今日有些例外,在钟续家聊了一阵子酒,突然对米酒有了兴致。因此方才一坐下来,她便随口要了两壶。
米酒与烈酒不太一样,清淡解乏,却不怎么醉人,午饭时用刚刚好。江月篱也是随口这么一点,并没抱多大希望,却不曾想,真嗅了一下之后,竟然酒不醉人人先醉了。
伙计平素除了端茶送水,也做一些向顾客推荐自家酒水饭菜的功夫,听客人问起,自然要吹捧一番,赶紧上前半步回答说:“小人听客官说话的口音猜想客官应该不是本地人吧?”
江月篱就着点了点头,承认自己并非土生土长的庆城县人士。
伙计即刻露出一脸骄傲的神情说:“那您应该也不知道庆城县乃是米酒之乡吧?我们这儿的米酒可是远近驰名的,附近几座城池,甚至就连京城也有我们这儿的米酒卖呢!”
过去因为江正的关系,定南王府内存放的都是些贡酒、烈酒。江月篱要偷酒饮,自然也不会有米酒给她下肚,说白了,这只不过是民间小酿,来来去去她也只知道几种酒的名字,因此每回出门,她都点那几种,毕竟能摆上她家饭桌的,她才觉得是美酒,其他的她根本不会轻易尝试。像米酒这种在江正眼里清淡无味,丝毫不尽兴的酒类,她也没什么兴趣和认知。今儿也算是机缘巧合了。
遂兴趣盎然道:“接着说。说得好听,本公子打赏你。”
伙计见她确实很有兴趣听,便又说道:“庆城县虽是米酒之乡,这里酿米酒的人也多,可也不是家家都酿得出极品好酒的,比如小人的东家就不太擅长,只能靠自家菜品吸引客人。过去这里倒是有一家极好的,东家姓钟,只不过这家人后来遭逢变故,便没再酿酒了。着实可惜得很。小人听说他家还有什么酿酒的祖传秘方,不过既然是秘方,自然不会拿给我们看了。自打他家不酿酒之后,小人家的东家很是愁苦了一阵子,也琢磨着自己酿来着,偏偏没一回能酿出人家半分味道。”
第18章 018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江月篱点了点头,正听得来劲,竟见到唐晟端起那杯酒,扬头便一饮而尽,好似满腹愁思。江月篱一边听故事,一边照顾他,又替他斟满一杯,他竟又端起饮了下去,中间都不带停顿的。不觉在心里暗叹:真是好酒量啊!谁说他唐家军禁酒的?唐晟不是自个儿喝得挺痛快得嘛!
只不过流景在旁却显得十分着急,想阻止郡主,却偏偏她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专心致志地在听伙计说话,好像在查案。他一个副将,出生又低微,实在不敢这时候打断郡主雅兴。唯有试图去拿少帅手里的酒杯,可唐晟瞪他一眼,他立马就蔫儿了,因此只能巴望着伙计快些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