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娇唇软_作者:龛焰犹青(30)

  其实说不难受是假的,但她又能去改变什么,只是觉得鼻尖一酸,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滚落了下来。

  ☆、解忧玻璃瓶

  也许是阮诺埋首在膝盖里哭得太专心的缘故,她并没有察觉到身旁何时多坐了一个人。

  看到江寄北的时候,阮诺赶紧擦干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她不想让谁看到她哭过,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声音终究是哑哑的,她看着江寄北,有一丝惊愕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寄北其实白天很少来钓鱼,因为家里农田里的活计很忙,江家这边人除了寄北的二叔也都不怎么太拿他的母亲当回事,总是什么苦活累活都让他的母亲干,江寄北虽然满肚子的怨言,但到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寄北没辙,却总想着趁着周末不念书的时候能多帮衬一点母亲就帮衬一点,所以他都是趁得了空的晚上才过来钓鱼,然而今天上午他帮母亲割菜籽的时候,不小心被右手的镰刀划伤了左手的胳膊,当时血就汩汩地涌了出来,母亲吓得脸瞬间都苍白了,急急忙忙在二叔的帮忙下赶紧将寄北送去了村头的诊所,好在没有伤到大动脉,医生对伤口进行了一些消毒和包扎,白色的绷带缠了好几圈,菜籽是割不成了,寄北觉得心里闷得慌,索性跑来‘老地方’钓鱼了。

  此时已是大正午,烈日当空的,还好大榕树树冠下,躲在底下倒也觉得凉快的很,阮诺一开始没注意到他伤残的左胳膊,待看到时,忽然心惊肉跳了一下道,“你胳膊怎么了?”

  江寄北浅浅咳嗽了一声,用一只手将挖开的蚯蚓穿进鱼钩里的时候,这才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皮外伤而已,没事……”

  他虽然瘦,但手臂上已有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流畅结实的肌肉,那是长年搬卸重物练就出来的,再加上这一段时间在烈日下蒸烤割菜籽的缘故,他原本还算白皙的肌肤也是晒得黝黑,从阮诺这个角度看过去,他轮廓锋锐,眉眼深邃,一笑起来齿若编贝,竟有了种少年黄飞鸿的感觉。

  阮诺知道他从来有苦不喊疼,都绑了这么一大圈的绷带了,是皮外伤才怪,不过他不愿过多地去说,阮诺索性也不去问,只继续一个人闷闷地拔着屁股边上的狗尾巴草。

  江寄北坐在石墩子上钓鱼,平时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今儿闷不吭声的,他倒觉得有点奇怪,转过脸来看着阮诺红若樱桃的眼眶这才有点担忧地说道,“怎么了,怎么哭了?”

  阮诺死鸭子嘴硬,她才不想被谁嘲笑她是个爱哭鬼,所以撅着嘴磨过脸去犟嘴道,“我才没哭呢!”

  她觉得如果继续犟下去,眼泪真的就要滚下来,反正又没人愿意听她的倾诉,反正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阮诺索性招呼也没打,一溜烟就溜回了外婆。

  她当时溜出来的时候外公外婆并不知道,她怕一个人在外面逗留久了外公他们会担心,也不知道家里的那个烂摊子还在不在,不过阮诺还是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跨过外公家门槛的时候,阮诺伸头去望,还好那对搅事精的母女已经不见了踪影,但当她蹑手蹑脚地想踱回自己房间的时候,才听到外公在外面的一声轻咳,外公轻易不咳嗽,除非是真的有话想对她说,果然不出所料,外公看着她慈祥的目光里多了一起疲惫,他说,“诺诺,到我书房来一下。”

  外公喜欢练毛笔字,擅习柳体,书房里到处都是笔墨纸砚的书香气,阮诺很少进来,因为她觉得书房重地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沉闷的地方,她从小玩心就重,不爱念书,就算每次来外公的书房里,也是捣乱的成分居多,倒是大舅家的那个杜谦表哥会经常跟着外公后面练习书法和研习佛经。

  阮诺被外公叫到书房的时候,杜谦表哥刚好夹着一本字帖出来,也许是大好几岁的缘故,杜谦向来对这个姑妈家的表妹是宠爱有加,也许是人如其名,杜谦从小到大都是谦谦君子的风范,阮诺的大舅和大舅妈也就是杜谦的父母都是华林镇上一所中学的教书老师,杜谦打从上小学起学习成绩就在全校名列前茅,反正在阮诺的印象里,这个杜谦表哥就是神一样的存在,他家的一面墙壁上全是他得的各种奖状和奖杯,就连全国性质的数学或物理奥林匹克竞赛他都能捧个特等奖回来,直惹得阮诺的那个二舅妈眼睛都快红成了猴屁股。

  虽然成绩好到成神的地步了,但杜谦表哥从来都不会给人一种狂妄自大的感觉,就算家里有亲戚夸赞他成绩好长得又帅气,他从来都是微微红起了脸颊,然后很有礼貌地给家里的长辈一一沏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