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见他后知后觉不觉好笑,摇了摇头说:“那又未必。如果我没猜错,之前一直与他有联系的人应该是高远。”如今断了联系,他只有用这种方式让那些人浮出水面,才能一网打尽。
“你倒是挺了解他的。”秦尚不是滋味,酸溜溜的。
柒月不出声,他只好看了一眼,这次真转身走了。
第二日,秦尚方面似乎发起反击,朝堂上两位皇子针锋相对,局势焦作。朝臣们开始越来越担心。
不过论起政事,秦尚也不输人一等,几次将秦槊的政见驳得体无完肤。陵亲王一系似乎渐渐处于劣势。有人私底下议论,说秦槊毕竟是“病”刚好,怎么可能争得过一直都很正常的郑亲王,郑亲王早前只不过是不太检点。
这样持续了近半个月,柒月每日除了早朝,就直接回了秘书省。
初冬刚至,京城就下起了第一场雪。
柒月窝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整理一些书册典籍,秘书省里一位小吏突然捧了几本册子过来,给她说这是皇上要的,催得急,让她立刻送过去。
以往这些事秘书省都有专人处理,有时候皇上要得急,甚至会命身边的内侍亲自过来取。柒月几乎没有机会见到皇上,不知今日究竟什么事让他想起了她,这肯定是皇上点名的安排。柒月不敢怠慢,拿了册子,披上斗篷便往前朝殿去。
来到御书房门前,田公公进去通禀了一声,很快皇上就有了回应。
柒月捧着书进去,皇上正坐在他的书案边,与人商讨着事情。柒月一眼便见到坐在下首的人。
锦衣华服,气质雍容,虽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身上越来越显浑然的王者霸气。
秦槊自打回了京城,这种气场在他身上便越来越浓郁,举手投足都是一种即将君临天下的样子。笑容少了些,阴沉的眼眸里的凌厉却越发犀利。
“如晦来了?”
柒月赶紧将书交给身侧不远的内侍,俯身一拜,“微臣参见陛下。”
皇上让她平身,接着才说:“听说你日前病得厉害,如今身子可有好些?”
“臣谢过皇上隆恩。臣只是思念家乡亲人,有些郁积,因此病了。臣之前已回过一次家乡,在家调养了一月,现在已经好了。令皇上记挂,臣罪不敢当。”
二人说话时,秦槊只是端起茶杯润了下口,又将被子轻轻放了回去。
皇上笑着说:“今儿与槊儿在此聊起朕的身子,朕无意中就想到了你。说起来你当初教给朕的那些法子的确是十分管用,这一年多,朕感觉年轻了好几岁,之前的病痛也少了些。想起许久没召你来说过话,因此趁着让人去秘书省取书,顺道便传了你过来。槊儿方才说起他母后宫中的腊梅应该开了,既然正巧都在,陪朕出去走会儿。说起来你二人君臣一场,应该好久没聚了吧?”
柒月领命,皇上打头先走了出去,秦槊路过柒月身边和往常一样,一句话没说。
三人由田公公和一众内侍陪着,来到从前皇后住的那处宫阙。
自打皇后过世,此处已是人去楼空。除了偶尔有人过来洒扫,仅仅只有皇上思念亡妻时才会到来。
宫内陈设与十六年前几乎没有任何分别,皇上一进门便是一声长叹。
正可谓是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桃花依旧笑春风。
☆、91
皇后早年的寝宫一般是不会让人进的。不过秦槊是在这里长到十岁的皇子,柒月又曾经是他的内臣,因此皇上没有特别避讳。兴许也是兴致上来了没作他想。毕竟这里的人早已经香消玉殒。
三人来到宫中一处梅林,此时一部分的腊梅已经含苞待放,香味十分浓郁。
柒月第一次来到秦槊小时候住的地方也十分好奇,东张西望地看着,以至于前面的人停下脚步都没留意。
柒月一下子便撞了上去。
秦槊转身扶了她一把,二人眼神交汇,愣愣地看着对方。好一会儿,秦槊才松开手,提醒:“注意看路。”
柒月点点头,他便将脸转了回去,看不出什么表情。
却听前面的皇上回头笑道:“当初你母后也时常如此魂不守舍,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槊淡淡应了声:“女人心,难猜。”
柒月接话道:“女人只会在失神之时才会如此。”有什么难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