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上来了兴致,“莫非如晦对这也有钻营?”
柒月不知道如何接话,想了想说:“自幼微臣父母便是鹣鲽情深。微臣在他们身边长大,因此有些粗见。不敢说钻营二字,只不过是见得多了,所以才有些感悟。”
皇上点点头,却还是依然惆怅。
柒月知道他是念及当初发妻对他的冷漠,又想了想才说:“不过有时母狮为了护住幼小的小狮子也会变得十分凶猛和残忍。”有的感情因人而异,被逼无奈,即使是女人也会做一些狠绝的事。
皇上一开始似乎不太明白她怎么会说了这么一句这样突兀的话,不过一阵后突然眼里有些亮色。却没多言。
三人又在梅林里漫步一会儿,皇上突然问秦槊:“槊儿,你最近和尚儿是怎么回事?”
秦槊应道:“父皇不必太过焦虑,儿臣与五哥……只不过是在做戏。日前有前朝余孽与儿臣联系,儿臣担心江山社稷,因此……”
“前朝余孽?”
三人进梅林时并没有人跟来,但秦槊如此直白也将柒月吓得不轻。
不过很快就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了。要肃清党羽必然是个大动作,皇上迟早会怀疑,这事让秦尚说不如秦槊自己说清,这样反而不会惹来皇上太多的怀疑。有谁会将对自己有利的势力说给人听?
果然,皇上没过一会儿便好似自言自语地说:“原来还有这样的事。看来朕的确没有防备此事。”毕竟皇后曾是那人的太子妃,这些年……
难道……
皇上猛然转过脸,看着儿子面色复杂。闭上眼沉默一阵,问道:“这件事为何不一早向朕说明。”
“儿臣不想父皇太过操心。这事儿臣与五哥已差不多有了眉目,父皇一早知道指不定这场戏就做不下去,只需静待佳音。”
皇上没想到两个儿子都如此懂事,叹了口气,可皇位只有一个,他二人将来……
“槊儿,你是父皇唯一的嫡子。这天下……”
“儿臣做这些不为皇位。”
皇上的话被秦槊打断,两人忽然变得沉默不语。
良久,皇上似乎有些生气,微怒道:“皇位岂是你不想要就不要的?朕今日就当没听见,你回去好好思量一番再来回朕。”
秦槊长袍一掀直接跪在地上,笃然说道:“这件事儿臣已思量过许多年,也挣扎过许多年。父皇是担忧五哥无才还是儿臣比他更优异?五哥之才足以令天下归心,即便是他早年有些荒唐之举,但他却是真正能担此大任的人。至少有一点,儿臣不及他。”
“说。”皇上依旧怒意未平。
秦槊淡淡应道:“五哥可以为皇嗣,接受赐婚。但儿臣不能。儿臣此生前二十五年都随了母后的意,剩下半生,的确很想任性。儿臣不是不理江山社稷,只不过希望用另一种方式。父皇,儿臣希望您能理解。”
皇上明显心里很乱,挥挥手说:“你们都先退下。”
柒月心也很乱,知道两人话里的意思,可即便秦槊想任性,真的就能任性吗?
从皇后生前的寝宫出来,秦槊走在前面,柒月低头与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经过后宫与前朝殿中间的御花园,四下无人时,秦槊突然转身,以柒月淬不及防的速度将人拖进旁边的林子里。直接摁在一棵树上,拼了命地吻。
这次他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吮吸夹杂着轻咬,不停地攻陷侵蚀柒月嘴上每一寸领地。夺取每一丝呼吸。
柒月沉浸在他的疯狂里,所有残存的意识都被他蚕食得一干二净。
这人不是一直在装酷吗?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让自己沦陷得彻彻底底。
不要天下,他只要她。话虽不明白,但她却是懂的。他真的是疯了吗?
一把推开秦槊,柒月泪流满面,“够了。我还要回秘书省。”他还是什么都不介意。
秦槊也知道是在宫里,有些事还没有解决,他还不能让她再次落入险境,“我会让他双手奉还的。等着。忍着。忍不下去,你就想想我若是没有了你,会像父皇那样,孤独地过一辈子。别像我母后那样狠心。我经不起第二次被人遗弃。即使是善意。”
还能说什么?柒月记得他曾说过,不容许背叛。可他连这点都做不到了,她怎么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