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从不饮酒。”向辰盯着伤口很认真地说,好似渐渐进入状态了。
原来人家还是个乖宝宝?
这下柒月真的决定不再说话了,默默站在一旁陪同“手术”。以免被人误会她这是幸灾乐祸,不过也确实有那么一点。
自方才起,秦槊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眼里的神色可谓复杂,一时间柒月自己也分辨不出他到底想做什么。
还好这个时候躺在床上的战无双低低呻~吟了两声,柒月赶紧说:“臣去看看战将军。”
没等秦槊点头,柒月已经放下油灯三两步奔到床前。
战无双因为失血太多,一张脸看上去几乎是同一种颜色,即使在摇曳的风光中也显得特别难看,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了两下,柒月故意把耳朵凑了过去,问:“啊?战将军,你想做什么?”
战无双根本没有意识回答,但柒月仍然接着问道:“啊?你想喝水?好好好,我这就去替你准备。”说完站起身,不看秦槊,假作匆忙地跑出去了。
但即使烧水也是要回去的,何况候在院子外面的人见到“殿下”亲自出来,没有一个人不想着立这头功,一碗纯天然不经过任何过滤工序的温白开水就这样不用一盏茶的功夫递到了柒月手上。柒月第一次享受到了这样高标准的星级待遇,有点哭笑不得。
端着水回到厢房,秦槊手臂上的针已经缝好。向辰正在处理多余的棉线。
柒月只看了一眼就径直来到床边,一勺一勺地给战无双喂水,一开始战无双并没有感觉,水都顺着他唇角流到了耳旁的枕头上,或许是感觉到异样,竟吞了一口,可躺着喝水一下子咳了上来。
柒月从他身上扯过一块干净点儿的布,为他搽拭了两下,想到一个办法,干脆就用那块已经浸湿的湿布沾了温水轻轻点在他唇上。
战无双感觉到嘴唇的湿润,抿了一口。柒月发现这样正好,又继续用这办法给他喂水。
战无双喝了几口水,朦朦胧胧醒了,无力地睁开双眼,见到面前喂水的人不再喝了。
柒月再想喂他,他却伸手轻轻把她的手推开了,“多谢。”虽然无力,却很真诚。
柒月笑了笑,安慰他说:“向大夫看过你了,血止住了。只要喝几天药,调理一下,你就会好。”
战无双点了下头,闭上眼仿佛又睡着了。
“去休息。”柒月站起身差点和说话的人撞个满怀。
秦槊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拿过她手里的碗,示意她离开。
“今晚战将军需要人看护。”
“有我和向辰。”
“可是……”柒月本想说他不会照顾伤员。
秦槊却冷冷看着她说:“堂堂陵王,难道彻夜不眠守着一个受伤的将军?”
柒月不说话了,自己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陵王的身份,看来是要特殊“照顾”才行。随即对着秦槊躬身行礼,奉命找地方睡觉去了。
战无双的伤势一天比一天好转,柒月后来听向辰叨叨才知道,那晚自己离开后,秦槊让他替战无双也缝过几处较深的伤口。因为给秦槊缝针有了些经验,战无双受的苦并没有秦槊那么多。
不过柒月一点不觉得秦槊之前是好心,因为战无双稍好起来,秦槊就不再管他了。
尤其是这天刚起床,柒月听见隔壁竟然“吵”了起来,不过是一个人的声音比较大而已,柒月住的地方就在战无双隔壁,夜里那边稍有个动静,她也随时会醒。因此梳洗完赶紧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走到门边竟见到战无双拖着病体跪在地上。而他家那位陵王殿下正一脸漠然地坐着。
柒月对秦槊行礼后问道:“殿下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战无双大伤初愈,经不起折腾吗?
秦槊坐在正位上似乎不打算解释。
战无双面无表情地说:“殿下,请待末将伤好再启程进京。”
柒月不知道秦槊为何要急着进京,但想了想,明白战无双是担心路上发生什么意外,赶紧帮口说道:“殿下,我同意战将军的提议。同时,臣以为这么好的机会岂能就此放过?”
“讲。”秦槊神情冷淡。
柒月说:“殿下现在的上策是选择示弱。示弱并不是真弱,只不过是蓄势。殿下眼下可以向皇上奏请援护,毕竟战将军真的伤了。这样一来其实反而对我们有利。殿下此次回京,是皇上召回,并非私自离开封地有所图谋,皇上自然会想究竟是谁在暗地里违抗旨意,必然不会放过。对方这次没捞到好处,肯定会再想办法出手,到时候殿下已安全到达京城,谁是神,谁是鬼也更容易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