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公公又抹了一下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陛下正在他寝宫里等着殿下回来。他……他最近身子……殿下还是随老奴进去自己看吧。”说着转身要走。
秦槊伸手拉着他的,天真地说:“田公公不乖。你居然忘记了牵我的手。”
田公公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的手掌,叹了口气,“殿下真是长大了。老奴的手都快握不住了。”说完带着这个大孩子往平台后方走。
前朝殿的后面有处宫殿,与前殿规模相仿。不过与前殿不一样的是,这里有个园子,虽然很小,但却非常雅致精美。园内设有书房和寝殿,正是皇帝每日处理完朝政,如若不想去后宫时休息的地方,这地方也是皇上近年来长居之地。
一路上田公公回头看了柒月几眼,似乎想问,最终还是忍住了。
踏进园子后,田公公便让秦槊在园子里等候片刻,自己一个人进了御书房,去向皇帝通报。没一会儿就又出来了,对着秦槊长身一拜,“殿下请进。陛下在等您。”
秦槊踏着欢快的步子跑了两步,想起什么又跑了回来,拉住柒月的手说:“随我去见父皇。我怕。”
田公公本想阻拦,但见到陵王殿下似乎真的畏惧,又把手放下了。
秦槊拖着柒月走进御书房,房内随侍的宫人纷纷把头低下,秦槊很小心地叫了一声:“父皇。”
“进来吧。”御书房里屋内传来苍老的回应。
秦槊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当然手里依旧没有放开柒月。
里屋是一间较大的书房,三面墙上陈列着不少典籍书册,那些书册典籍的下方设有一张书案,书案后面的椅子上正坐着卫国的主宰--皇帝陛下。银白的头发,沧桑的容颜无一不在向人展示着他垂暮的年纪。
柒月只看了那么一眼就把头低下了。
听见有人进来,皇帝头也没有抬上一下,只是对屋里随侍的人说:“都出去。”
这些人赶紧躬身纷纷退下。
“槊儿,”皇帝听见脚步声渐远才抬起头来,不过十分缓慢,好像不想面对,又必须逼着自己去面对一般艰难地抬头,“你还是这么不懂礼数吗?”说出这声后,皇帝终于还是将复杂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儿子,既然已经回来了,这一面始终都是要见。或者真的见了以后才能真的释然。
柒月赶紧拉了秦槊一下,秦槊随她一起跪拜在地。
“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万岁。”
二人几乎同时呼道。
“他是谁?”皇帝显然非常震怒。
秦槊抬头天真地应道:“杜卿啊!杜如晦。他是我的授业博士。”
“胡闹!”皇帝一巴掌拍在身前的书案上,站起身咳嗽了起来,“你怎可以随便带人进来见朕?你在齐陵十五年还是这么没有长进。甚至越来越不懂礼数了。那帮子人领着皇粮都在做什么吃的?”
“父皇,儿臣不明。”秦槊似乎很是不解,一脸无辜,好像就快哭了。
皇上咳嗽两声说:“朕让国子监派去齐陵郡教导你习字读书的人呢?”
“他们……他们来了就走了。有人还送了儿臣一句话:孺子不可教。”
“什么?”皇帝一下跌坐在椅子上,“谁给他们的胆子?真的以为朕不再过问了?”
秦槊没回答这个问题,很快开心地说:“不过有杜卿啊!他会教我读书写字的。之前那封信就是我自己亲手写给父皇的。父皇,我的字是不是比从前长进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执着地、诚恳地、求、收、藏!!!
想了想,还是什么都不说了。
哈哈哈!做个安静让你们看文的美女子吧!
☆、23
皇帝神色复杂地看着下方跪着的这个天真无邪的儿子,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良久才说:“都起来吧。”
说完上下打量了柒月一阵,最终把目光停在柒月乌黑的发丝上问:“你不是卫国人?”
柒月这一年多已经无数次回答过这个问题,但那些人只不过随口一问,仅仅为了满足好奇心。可眼前这人不同,答错一句随时可以身首异处。于是镇静而小心地应对道:“回陛下,臣的母亲是卫国人。父亲来自一个遥远的国度,是一名普通商贾。因为听说了卫国的繁荣,慕名而来,被这里的风土人情深深吸引,因此娶了我母亲。回国后,生下了臣。臣长大后听父亲提起自己早年的经历,因此也怀着父亲当年的心情来到卫国,不巧遇见了殿下。臣惶恐,不知是否可以称自己为卫国人?”半真半假的谎言,柒月引用了自己真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