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_作者:胡当归(5)

2019-03-31 胡当归 虐恋

  他颇为得意,于是更加卖弄起自己来。

  我后背疼得要死。

  这回亏本了。

  这小混混喜欢做的时候变换姿势,边做边要骂几句下流的话,他和段草不一样,他只是个社会底层的下流胚。

  一个小杂种罢了,何足挂齿

  第7章 高一下

  我又何必作践自己。

  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去报复叶致陵,真是蠢得无法无天,无可救药。

  我偏乐意。

  生活早已失去它该有的颜色,初三那个夜晚事情的发生,我就不再如初。

  青春是朵悄然绽放的花,而我的已经慢慢凋零、枯萎。

  叶致陵走了,他与飞机一起走向美好的天空。我留在泥潭,不断挣扎,愈用力,愈下沉。

  我不断地坠入深渊,深渊好似《西游记》里的无底洞,我看不到终点在哪。

  我怀着一个巨大的、难以启齿的秘密苟延残喘,而叶致陵拍拍沾在衣上的灰尘,轻巧地寻找未来。他毫无什么负担,我并算不得什么负担,我只是他随手拍掉的灰尘。

  我也不能给他施加什么压力。

  我只能折磨我自己,我只能给自己施加压力。

  我的人生轨迹,本该通向黎明,本该迎向曙光,他在初三那个夜晚,把轨迹扭转过来,反方向通向夕阳,迎向落日。

  他走得义无反顾,事前一字未露,我蒙在鼓中,独自一人,妄想天长地久。

  他睡了的仿佛不是他的亲生妹妹,只是个再普普通通的女人。

  还只是个未成年。

  我恨我自己,我也厌恶我的身体。

  透过灵魂去看肉体,它早已腐败,肮脏不堪,可是透过肉体去看灵魂,它也不是纯洁无辜的。

  肉体是河流的梦,肉体看见了采茴香的人迎着泉水。(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肉体》)

  大概是从这一年开始,我迷恋起了雕刻。

  是从美术选修课开始的,我们选修雕刻,当小刀不经意划破我指尖时,我觉得如此美好,肉体美丽。

  感激我自己沉重的骨骼,也能做梦。(作者有话说:选自海子《肉体》)

  于是我爱上了刀子在身上划线的感觉。

  当红色的的液体冲破皮肤的束缚重见天日时,我感觉到一种无与伦比地快乐,单纯而又美好地快乐着,世界被这快乐充盈着。

  它远比sex的快感来得热烈。

  当我愈压抑,我便愈爱液体从皮肤渗出来的感觉,它顺着我的手指一直流,流到书桌上,留到白色的瓷砖上。

  慢慢滴落,像朵艳丽的罂粟花。

  我的人生有三大乐事:sex,抽烟,雕刻。

  抽烟也是件巨大快乐的事情,它可以麻痹我的神经,我觉得好自由,灵魂被肉体束缚的感觉在顷刻间得到彻底释放,宛若洪水冲破大坝。

  袅袅升起的烟雾让我以为我置若仙境,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理会,不要理会什么哥哥,不要管什么妹妹,不必去听血缘与乱伦的自说自话。

  我就此沉沦在自己的世界,世界很简单,一个巨大的太阳足以照亮所有黑暗。

  我靠这些方法,忘记从前。

  我在骗我自己。

  我以为我能忘掉叶致陵似的。

  第8章 高二上

  在年段,或者说在学校,我有一个誉名,叫“男生的港湾”,这个是文青们的说法,只有文青这么文艺地称呼。

  但是,非文青者较为直接地称我一句“公交车”。

  因为学校的男生大多都和我有些不大能好好描述的关系。

  当然,他们只在私底下嘀咕,这些话注定上不了台面,见不到天日,如果他们敢的话。

  有时候我想反驳一下,我并非公交车,毕竟长得不好看的我也不让上车。

  但转念一想,那也是辆收费较高的公交车嘛。

  于是我就释然了,不再纠结此事。

  老师看我的眼神很早就发生了变化,高一刚开学她只是用一种被塞钱进来的差生眼神看待我,只是而今他们用一种恶心的、被塞钱进来的差生眼神看我。

  好像也没什么差别,就是眼神中多了点瞧不上看不起的恶心罢了。

  我的座位一直后退直至像那晚的浴室一样,到了墙上就无路可退了。

  我就安静地坐在角落,独自一人幻想天长地久。

  班主任老早想跟我家里人反映我的事情,不过她不敢。

  她知道我整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