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主动吻了那颗酒窝一下。
估计太意料之外。她心里也笑他,他久经沙场的人,不论正经恋爱,不正经恋爱都不知谈了多少场,他还会难为情啊。
她起身拍拍屁股下山,这不逢她心里建设薄弱,她短暂迷失他那颗酒窝,她不要。也估计因为那个吻,她十几天后成年生日,他送了她一块真品香奈儿石英纯白镶钻女表,价值十几万。
作为交往半年多的普通男女友谊,根本没必要大手笔的。她想他误会了白云山那个吻。他们为她过生日,她没料想他这种破费法,好多人在,她唯有当场接下,才不丢他脸。
卖房子总要支会独生女儿,她妈妈那边瞒不住了,就在生日后,她知道家里情况原来近乎恶劣。她向辅导员请长假回家,心一横退掉手表换钱。
如果没有意外横生,她会与何至玺走到哪步?那一两年她无暇思考,毕竟他的分量重不过她的爸爸妈妈,她的家。
她父亲病情稳定下来,她在广州上着学,偶尔会想起何至玺,他是送了她昂贵手表,就像佟俊与张宁宁的先/性/后爱,干柴烈火,他对她会有多喜欢呢?
也可能她预设得不堪。
无论是与不是,这太快了。刚好昧下钱物,她逃得一干二净。
她极缺钱,面对他有污点。
何至玺这会掀起她的遮阳帽,看得一愣,他真的吃她这款长相。粉嘴嘟起,猫般的小鼻子,大眼睛躲在帽檐下,她却正哀怨盯着自己。
心动过了。
他取下她的遮阳帽,看了一眼,埋汰说:“这是老太太戴的吧。”她捋捋头发,要拿回遮阳帽,他举高引她来夺,她想本来就够不着,也不和他争,一个人继续沿着海岸走。
何至玺呆了一呆,她怎么不太高兴。
他追上她,将遮阳帽还给她,她再次戴好,那点抬臂举肩,更把她的身材好得他难以直视。
太阳早升起,棕榈树的绿叶子耀得肥大油光。阳光照得人发热,那大肥绿叶子油得人心痒痒,海水盐分也在蒸发。
何至玺口干舌燥。
他不觉定了定喉头,没有按捺住冲动,在她面前蹲下些,大胆吻上她。
吴淼花容失色,他见机搂住她,他也可以站直。
他弯些腰,单手锢她动不了,另一只手扶她的头,她仰脸给他亲得面红耳赤。
像揪住一只小猫的软皮,他拎了起来,小猫空空伸几次小爪,威胁不了人,睁着大颗通透的圆眼睛,成了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蠢猫。
他活力充沛。跑过步,让吴淼陪他到附近酒店饮早茶。
吴淼毫无斗志,缺乏战斗力,他一翻枪林弹雨亲她,她除不会缴械投降,害羞得不敢正视他。他家里有佣人,他好乖仔,食完饭,他打包荷叶糯米鸡孝敬老头,打包虾饺孝敬妈妈。
吴淼独自上了趟西望洋山。
山上筑有坡道,车辆可开上去,人爬着也不太费力,墙排里是私家别墅,据说总督和葡京老板何鸿燊也住山上。
何至玺姓何,但此何非彼何。
那些别墅从前庭树花间望去,外观陈旧感稍重,极老派了。寸土寸金的澳门,媲美香江太平山的地段,这些老旧使她得见另一种云卷云舒。
时光漫挽,碾不完山伴水流旁中古世纪鹅卵石的长青亘色。
她不清楚何至玺家住于老派别墅,抑或新式主教堂一号。他目前还没有对她有过提及。
她放松几天开工了。她上班的这间分公司,主要承接国际业务,同事来自美加,日本,香港等,还有位来自桑巴国度巴西。
大家交流多讲英文,她英语水平挺高,不过刚开始一个月,她下班后会回家练半小时口语。澳门市区内陆游客多,得益于此,日常生活讲普通话很便利。
她每早和何至玺在海边跑步,跑完步,她回家洗澡,然后换衣服上班。她不坐他的车,她喜欢搭小巴上班。她乘的小巴下车需要嵌铃,有时还得自己报站。通常坐过几站,小巴就挤满人。她会想起在广州挤地铁,那时并不喜欢挤的滋味。
可澳门小巴走过沿海马路,穿过老街旧街,绕过高档赌城商铺,她清早在拥挤中感到一种她喜欢的慢。她是澳门围墙外的人,那些一同在小巴的乘客,他们是围墙里的人。钱钟书先生说过,围墙里的人想出去。
何至玺常带她出去玩,他会避过他自己家的生意。澳门下班时间晚。这个月里他有次接她下班,带她到葡京顶楼天巢晚餐,她吃到甜品时,他已是坐了半天,只看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