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知道替我受伤,你想过我的心情吗?这次真是幸运了,还能在开玩笑,你以为每次都能这么幸运吗?”我没好气回他。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打了针,又吃了药。你又忙了大半夜,都累了。今晚就委屈你陪我在这里过一晚。”他努努嘴,示意我在紧挨着的一张床上睡下。
我赶紧把他枕头摆整齐,慢慢放他下来,把他衣服理平一点,再盖好被子,然后回到旁边的空床自己躺下,留下一盏应急灯,很快就睡着过去。
也许是昨晚又是同学聚会,又是顾新恒受伤住院,太累了。在陌生的医院大楼里,我竟然一夜无梦,睡了一顿好觉。醒来东方大白,看看手机时间已经近七点。再看看顾新恒他的头正侧向我这边,似乎还在梦乡。
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这么清晰地看到熟睡中的他。饶是医院粗糙发黄的被子遮盖下,仅仅露出半张脸,也让人看得出这是一张白皙、干净、棱角分明的俊脸。额堂开阔,眉毛黝黑,鼻子直挺,脸部顺势而下,颧骨稍稍突出,人中承接自然,嘴巴不大不小,嘴唇不薄不厚,下巴不尖不扁,长得都恰到好处,标准的一枚美男子。
我不由得看得入神。突然不安自己内心深处的一股躁动。这时顾新恒突然睁开了眼,故意调皮地向我眨眼,一副“看够了没有”的促狭样。我狼狈不堪,慌张而逃。
“好了,我不捉弄你了。”经过一晚上的休息,他精神不错:“早上好啊,小艾。”
我整整衣服和头发,赶紧下床过去,想把他扶起靠在床上。结果他却自己有点扭扭捏捏不肯起来,支支吾吾不肯吭声。我不明所以:“怎么了,不想起床?那你多睡一会,我出去医院外面买套洗漱回来。”
顾新恒无可奈何,只好红着脸直说:“我要上洗手间。”
刚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脸像猪血一样涨红。看我这样,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自己忍着痛想强行起来。看他都快痛出眼泪来了,我只好忍着猪肝色的脸,搬来医院病椅,慢慢扶他起来。我让他挪动身体到床边,一手扶着床,一手放我肩上,然后慢慢挪动,左腿先着地,一点一点挪到病椅上。幸亏他人太瘦,倒是减轻了我不少负担。把他推到卫生间,我扶他起来,看他站稳了,我赶紧退出来;等他说好了,再进去把他推出来。两人的脸都从额头红到脖子去了。
顾新恒不肯再躺回床上,要给钱我去买洗漱工具。我没拿他钱,丢下他赶紧往外跑,结束刚才尴尬的场面。跑出房间想着丢下他一个怎么行,赶紧买完牙刷牙膏毛巾之类的东西回来。又是小心翼翼地推着他去卫生间,让他先洗漱完毕,我才洗。各自将就洗漱完毕,却还不见医生护士过来。
我只好跑到急诊室找医生,被告知已经转给骨伤科医生了,等八点正式上班了医生会来的。两人只好百无聊赖的在病房里等待。直到八点十分,一个中年男医生才踱着步过来。看了看顾新恒的右腿,似乎伤肿消退了些,然后开了一张单据,让交了钱,推他去扫描科。
很快结果出来了,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不用开刀动手术。但伤筋动骨的,医生让至少住院休养三四天,让伤肿完全消退了,才能彻底保险不会留下后遗症。
☆、第 29 章
顾新恒不让告诉他的家里人,鼓山的姑姑也不告诉。觉得大过年的,既让家里担心,耽误大家其他事情,而且也就三四天的事情,还不如不讲。他找了一个理由和家里说去邻县同学家里玩,家里一点也不怀疑。年初五一过,他父母哥哥姐姐都要一起回广州,上面一堆的生意事情等着他们,老家只留下爷爷奶奶在家,说是不喜欢广州的环境,还是老家自在。反正从小到大,他几乎都独立惯了,家里也习惯了。
他不让告诉家里人,只有我照顾他的份了。我昨晚已经没有回家,寻思着怎么和家里人说这事。我总不能和他扯一样的慌,说我去临县看望同学了。鼓山医院就在镇西南边上,我家在镇东南上,相隔不过几公里,万一碰到熟人和爸妈说了,我怎么交代。再说这几天他都要在医院,吃喝也是问题。
思前想后,我决定还是先回家一趟,要点钱,然后和家里说有个同学摔伤了,大家几个同学一起帮忙驻扎医院照顾他。我爸妈估计没那么八卦跑到医院看究竟的。这样这几天还可以趁机从家里带吃的,解决我们吃饭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