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少年转身拾起地上散落的金角,“阿爹,这里有,我的匣子里也有,全给阿爹......”
馆主看着他手里的金角,赎他十个也够了,脑中飞快地盘算,狠心将金角放下,“见你如此状况,阿爹也很是心疼,可公主是万万得罪不起的,公主临行前吩咐,以后还会来找你,谁敢违抗?以后你就不用接客,只需好生将养,阿爹找几个伶俐的服侍你,你就安心侍候好公主便可。”
说完不及少年答话,吩咐两名健壮的馆仆进来将他搀起,送往后院,“去寻最好的疡医给流之诊治。”
玉柏玄在食肆酒足饭饱,坐在辇中打着瞌睡,发觉马车停下才知道已经到了公主府,她踩着车櫈摇摇晃晃地从车上下来,一脚踩空被零溪兜腰抱住,玉柏玄脸色绯红醉眼迷离,就势亲了零溪一口,“零溪最是体贴。”
零溪面不改色,搀着玉柏玄深一脚浅一脚地进门,进到寝室为她褪去鞋袜,被她一把拉倒榻上。
茶点是零溪和另一名小仆送到寝室之中,小仆在路上就发觉零溪步履怪异,每走一步似是难以忍受,想问又不敢多嘴,进门看见玉柏玄敞着衣领坐在书案前查看公文,胸前春光一片,慌忙低头将吃食置于案几上。
玉柏玄抬头看了一眼,“零溪去歇着吧,”然后起身坐在案几前,小仆小心翼翼地为她斟茶。
戌时一刻,玉柏玄在灯下看完最后一本,长吁一口气,听到门外小仆禀报,“公主,离公子为您送药。”
她将公文扔到案上,“本宫累了,明日再用。”
话音刚落,门被拉开,离悦提着药箱站在门口,玉柏玄手中的笔“啪”的一声扔进笔洗,“放肆,本宫往日真是太过骄纵你,你眼中可还有尊卑,”玉柏玄声音透着冷漠,隐隐的怒气升腾。
“请公主按时用药。”青色衣衫在廊下随风飘舞,带起一缕缕薄荷清香。
玉柏玄敞着衣襟走到离悦面前,夏风吹起衣袂,周遭一片靡靡之气,“让本宫瞧瞧,”她掀开药箱,端起里面的药碗一饮而尽,将药碗扔回箱中,小舌舔去唇上的药汁,露出深邃的笑容。
青色的身影默默盖上药箱,正欲转身离开。
“站住,”玉柏玄取过他手中的药箱交给小仆,“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这公主府是姓离了?”她伸出手撩起离悦身后的青丝,放在鼻下轻嗅,“想要公主府姓离也不难,侍候本宫满意了,送给你一座一模一样的。”
玉柏玄猛地扯下离悦的外袍抛到地上,扯着他的腰带将他摔进寝室,身后的门应声而闭。
清晨时分,小仆来回走动洒扫。眼眶青紫,额头红肿,颈上似有勒痕,手背上一道道血痕,只穿着中衣破损不堪,经过的守卫看到离悦的模样吓了一跳,禁不住开口问道,“公子这是......摔倒了?”瞧着又不像,哪有摔到脖颈的,倒像是被虐打所致,守卫心中疑惑,谁敢如此对待离公子。
玉柏玄梳洗停当准备上朝,路过看到此景,“怎的,怜香惜玉了?”
守卫听到玉柏玄的声音连忙请安,玉柏玄嗤笑道,“你不是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么,本宫与离公子如此恩爱,有何奇怪。”笑容瞬间变得阴冷,“都无事可做?”
扫院的小仆都噤若寒蝉低头打扫,守卫诚惶诚恐俯身作揖匆匆而去。
朝堂之上,玉柏玄除了奏报公务,没有参劾任何人,教众人松了口气。有胆大的瞧着玉柏玄的轿辇远去,交头接耳,“听没听说,韶阳公主日夜留宿淑馆。”
“真是不成体统。”
“成不成体统是陛下说了算,你我就不要妄加议论,当心祸从口出。”
“老妇失言,失言......”
琴弦抽打的伤口纤细,如今好了大半,手腕与脚腕处伤口有些深,但也都结了痂,韶阳公主自那日之后隔三差五来到踏沙馆,却再也没有打他,还带了上好的药膏,祛除他身上的疤痕。
流之现今看到琴就寒毛直竖,于是换着花样讨玉柏玄欢心,时而轻歌曼舞时而吟诗作画,玉柏玄饮了酒,便会瞧着他痴痴傻笑,不是虐人时的目眦尽裂,像是透过他的身体看向别处,笑中带着痛楚凄徨。
每当此时他便会停下,坐到玉柏玄的身旁,她便像猫儿一般蜷缩在他的怀中。流之只有这时才敢用手碰触她的身体,仲夏酷暑,她的身体却如冬日寒冰一般,他下意识将她抱紧,得到的是她餍足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