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玄张了张麻木的嘴唇,许久发出了断断续续的声音,“青......蛙......”
平闻虚本来打算将这两人当作空气,可是听见玉柏玄醒来第一句话竟然是“青蛙”,想起她曾经用过醉心散,以为她被毒傻了,下意识去听她还要说什么。
甯蔚羽一眼不眨地盯着玉柏玄,等她接下来的话,玉柏玄吸了两口气,口齿不清地呢喃,“没......有......井......水......青......蛙......”又深吸一口气,“活......不......成......”
“没有你,我也不活了......”甯蔚羽搂着玉柏玄嚎啕大哭,哭着哭着怕牵动玉柏玄的伤口,极力克制住,眼泪汩汩流淌如雨而下。
平闻虚忍了又忍,实在按奈不住,“你们两个真腻歪,什么井水青蛙的,我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他走到玉柏玄面前蹲下,一手搭上她的脉搏,“醒了就甜言蜜语糊弄人,果真是个色胚,”搭完脉之后一甩袖子,“命还挺大。”
甯蔚羽听见平闻虚说玉柏玄已无性命之忧,更加感激涕零,也不管他那些酸话,连忙道谢,“多谢大侠救命之恩。”甯蔚羽将玉柏玄扶起靠在自己怀中,“公主,多亏这位大侠出手相救,才能让你转危为安。”
玉柏玄迷迷糊糊先是看见了一双赤足,接着向上看到了平闻虚的脸,觉得有些面善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平闻虚“嗤”了一声一脸鄙夷,两只脚互相搓来搓去。
她恍然大悟,“师......哥......”
“别套近乎,谁是你师哥?”
她停了停,“金......角......”
平闻虚干咳了两声,恼羞成怒,“两枚金角才多少钱,我的丹药可是无价之宝,还公主呢,金角倒是记得清楚。”
一阵风吹过,玉柏玄觉得有些冷,低眼看见自己□□着下半身,虽说是荒郊野地,可眼前不知甯蔚羽一个人,还有个离悦的师哥,方才自己昏厥也就罢了,既然醒来如此裸露实在有碍观瞻,“腿......”
甯蔚羽连忙给她穿上裤子,“刚才喂你饮水,怕你失禁,才将裤子脱了。”
平闻虚对玉柏玄的反应嗤之以鼻,“公主府夫侍成群,这工夫想起害臊了。”
玉柏玄刚刚醒来,不知道平闻虚为何这么大火气,似乎对自己成见颇深,可是实在没有力气反驳,只好听之任之。甯蔚羽忍不住说道,“哪有那么多夫侍,只有我一个驸马,还有离悦。”
平闻虚曾听说过玉柏玄的好色的名声,但多年游走四方,市井之间的私闻秘事听过许多,大都是闲来无事之人以讹传讹不足为信,再加上相信师弟离悦的眼光,一直认为玉柏玄只有离悦一个知己。
如今冒出个小白脸驸马,还口口声声说与离悦相识已久,完全颠覆之前的推测,他下意识以为玉柏玄的公主府一定是美男如云。听了甯蔚羽的话,他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
甯蔚羽不解道,“我骗你作甚?”
平闻虚站起身正色道,“方才你说过要谢我救命之恩,可还作数?”
“一言既出,大侠若有吩咐,在下肝脑涂地。”
“好!”平闻虚两眼放光,“你自请下堂,教离悦作驸马。”
玉柏玄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甯蔚羽手忙脚乱地给她喂水,好容易缓过一口气,玉柏玄制止甯蔚羽说话,撑起半边身体,抬头直视平闻虚,“我......不准。”
火光照在两人的脸上,剑拔弩张,甯蔚羽唯恐平闻虚做出不利于玉柏玄的行动,赶紧说和,“大侠的要求并不过分,谁做驸马都一样。”
玉柏玄拉着甯蔚羽的手,“当初是我......不懂珍惜......你......现在可是后悔了,想要......离我而......去?”她脑中全是甯蔚羽负气而去的背影,刀光剑影中月白色的衣衫被伤口的鲜血浸染成灼热的红色。
甯蔚羽将她的手捧在手心放在胸口,“我不会离开你,只要让我留在你的身边,谁是驸马无所谓。不作驸马,我就可以跟着你,你走到哪都能带着我,多好。离悦乐意作驸马,让他作去。”
“从六岁那年起,你就......是我的驸马,无人......可以更改。”
“公主......”
平闻虚看着含情脉脉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合着自己为师弟出头,反倒让这两人更加亲密了,“我刚才救你就是看在离悦的情面,你既然不能对离悦一心一意,那跟我就没有什么关系了,我现在突然想放声高歌,若是引来什么,可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