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柏玄摆弄手中的匕首,满心欢喜,嘴上却说,“这花香月明十里柔情之时,你可真会煞风景。再说,能有几人正面伤我,可怕的是阴险狡诈的小人。”
夜有霜从身后搂住她,“不管那人是谁,若有人敢伤你,我就将她碎尸万段。”
“瞧你咬牙切齿地模样,你要杀谁?”
“顾青冉。”
玉柏玄捏捏他的鼻子,“整日喊打喊杀的,杀了她还会有别人。”
夜有霜轻叹一声,“我明白,留着明处的小人,总好过日夜提防暗箭伤人的伪君子,否则我早已将她挫骨扬灰,待你哪天想要解决她,只需一个眼神,我立刻就把她的人头奉上。”
玉柏玄用手指缠绕着他的发梢,放在唇上轻轻摩挲,“越说越瘆人,你还是先教教我,哪里才能一剑封喉。我这一招不能致命,教人家夺了凶器将我反杀岂不冤屈?”
夜有霜捏着玉柏玄的两根手指,抚上自己的脖颈,“摸到了么?”
隔着一层皮肤,有力的跃动传递到玉柏玄的指尖,“摸到了,肤若凝脂腻如珠玉。”
眼角的桃花盛开在无边月色之下,玉柏玄心旌荡漾忍不住轻吻他的下巴,“我也给你带了礼物。”
铜簪并不光亮,上面的花纹粗糙模糊,一看便是坊间之物,玉柏玄一言不发地瞧着夜有霜,看着层叠的笑意从他的明瞳中溢出,星辰滑落在眸中飞起绵绵情愫。
“戏说的话,你也记得。”
“你我之间,所有的情景我都记得。淮城的街上,同一个地方同一个小贩,这簪子还在,便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
玉柏玄双手捧着夜有霜的脸,视若珍宝,月光如霜似雪,无限芳华。
“公主殿下恕罪,太傅大人这些日子缠绵病榻,方才用过药刚睡下,不能起身迎接,还请公主宽宥。”
“无碍,这些礼物是本宫亲自挑选的,聊表寸心,待大人身体好些,本宫再来探望,”玉柏玄坐在马车内长叹一声,“回府。”
“你若无有用的消息给我,就永远不要再出现,”顾青冉眼神阴鸷,盯着跪在地上的小仆,小仆连忙往前爬上几步,低声道来。顾青冉听完,挥手让他下去,眼中精光乍现,嘴角露出阴险恶毒的笑容。
竹帘之后的人听完顾青冉添油加醋的邀功,轻哼了一声,“算你还有些用处,皇帝精明,这招借刀杀人用的妙,你再从旁推波助澜,玉柏玄想要独善其身怕是再无可能了。”
顾青冉得了夸奖,更加自得,又将从细作处得到的消息道出,接着献上一计,竹帘之后久久无声,末了冷哼一声,“依计行事。”
姬筱听完夜五的描述,皱着眉头思忖良久,只知细作到顾青冉处商量了许久,却并不知其内容,依照那细作出府的表情来看,眉开眼笑似是得到了奖赏,恐怕是知晓了什么机密。姬筱吩咐了几句,他在夜色中腾空而起,往公主府方向而去。
夜五先是来到公主书房的院外,看到裴音守在门外,知道公主今夜歇在了书房,飞转腾挪落在霜雪阁屋脊上。
不一会儿,夜有霜从后窗翻出,飞身而上落在夜五身旁,接着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夜有霜单膝跪地,姬筱询问公主府的近况,夜有霜将知道的细细说了一遍。
“那个细作如今在何处侍候?”
“回主上,他先前负责扫洒庭院,最近被调到了驸马院中,负责驸马起居梳洗。”
姬筱想了想,“驸马最近可有异常?”夜有霜仔细回忆,甯蔚羽平日生活极为简单,一切都围绕着玉柏玄,不是换着花样给她备膳,就是陪着她读书习字,姬筱听了终是不解,最后叮嘱,“你回去盯着驸马,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公主府依旧如常,若玉柏玄不在霜雪阁,夜有霜便会到驸马院中探查,始终未发现不妥之处,玉柏玄若是在甯蔚羽处歇息,夜有霜只会停留片刻便会离去。
今日见着玉柏玄的书房熄了灯,夜有霜在驸马卧房的屋脊上无声落下,正赶上小仆进出为甯蔚羽抬水沐浴。
接连几日,夜有霜发现甯蔚羽同玉柏玄的习惯相同,沐浴时不用小仆侍候,此时他心意一动,轻轻揭开屋顶瓦片,看见甯蔚羽坐在浴桶中,手执布巾擦拭身体,在摇曳的水汽飘忽中,夜有霜看清了他胸前的朱砂纹印,水汽似乎从屋内飞出,让他眼前变得氤氲潮湿,他揉了揉眼睛,将瓦片放回,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