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心中所想若是为国为民,便是手无缚鸡之力,也能名誉山川。做学问也好,解琐事也罢,即是为民又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三年前,褚嘉树科考榜眼之时,褚襄便对他说,若不是先生之职,你休要入朝为官,听这话褚嘉树心里凉了。
于家二十载,父亲教的除了学问还是学问,没有国之义,没有民之忠,他褚嘉树求的不过是一个能够为民解忧的职位罢了,于是他藏着自己的心思在褚襄的安排下进了皇宫。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青,圣上居然让他在正公厅任职,这简直就是天上掉的馅饼。
可三年来,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就连从小一起长大的傅朔都一无所知,如今被一个只见过两日的姑娘看穿了,他心里的情绪当真是说不清。
“褚大人愣着做什么,再不走天就黑了!”梁自清在夕阳里扬起了嘴角,有些暗,却莫名加了些光影,显得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褚嘉树没说话,他跟在梁自清身后加快了脚步。
直到远山客栈褚嘉树才回过神来,梁自清下了马将缰绳递给他,见他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褚大人莫多想,我不过是觉得大家在一起做事关系总不好处得那么僵,况且我觉得我男人缘应该不会太差,你们三个人若是个个都这样呛着我,我也不舒服。”
梁自清虽然脾气还好,但是总被呛她可不舒服,索性将一切说得开一些大家也好相处。
“明日到正公厅直接报我的名字会有人带你进去。”褚嘉树牵过缰绳就要走。
“等等,你叫……”昨日好像是听过一次他叫什么,但是……还真的没记住。
褚嘉树白了她一眼,“褚嘉树,嘉树之下桃李成蹊的嘉树。”
说完便驾着两匹马离开了远山客栈,梁自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歪了歪头,“嘉树之下桃李成蹊?美树……好名字。”
梁自清转身就要回客栈却意外地在客栈大堂看到了一堆她实在不想见的人,不对,是不能见的人。回身就要离开却听见老板喊住了她,“梁姑娘回来了!怎么,这是又要走?”
梁自清哪里敢回头敷衍地摆摆手就迈出了客栈,向东边奋力地跑了几百步才堪堪停了下来,向后望了望,幸亏没人追来,不然还不定怎么办呢!
而在远山客栈的大堂里,一个男人看着梁自清消失的方向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那个走路的姿势……简直和将军如出一辙,太像了……
“你看什么呢?”坐在身边的齐远拍了拍徐泾的肩膀,“你再不吃都被这几个兔崽子吃光了!”
“我……我好像看到将军了……”
“将军?哪儿呢?小将军这两天被老将军关在家里一步都不让出来你上哪儿见去!”
“不是曲家的。”
齐远这就不明白了,不是曲家的还能有谁被徐泾这么清高的人叫将军。
“那你说谁?”
“梁将军。”
齐远手里的筷子忽然停了,四周吃饭的声音也渐渐弱了,刚刚还吵着要酒喝的人也安生了。
徐泾使劲眨了眨眼睛,“算了,可能是我眼花看错了,吃饭。”
可是,四周吃饭的声音再也不香了……
“小二!”齐远喊了一声,小二就颠颠地来了,“军爷,有何吩咐?”
“你们这儿可有住着姓梁的人?”问这话的时候四周所有的兵都停下筷子看过来,好像只要他说出什么不对的一把刀就会架在脖子上面。
“这……有、有还是没有啊?”
齐远一掌拍在自己的佩刀上恶狠狠地问,“让你说实话!有没有!”
小二瞬间腿就软了,幸好老板看见一把扶住,“滚滚滚,军爷都伺候不好!军爷,您问,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姓梁的人,住店的,有没有!”
老板想了一下,“姓梁的倒是有,只是是个姑娘。”
“姑娘?嘁!”
齐远正欲让他走,徐泾开口问道,“她叫什么?可是一个人?”
老板点点头,“那姑娘的确是一个人,叫什么,是不是不好相告,毕竟人家是个姑娘。”
徐泾稍稍沉默,又问道,“是不是叫梁舒洁?”
“老徐!你说什么呢!咱们将军怎么可能……”
“你先闭嘴!掌柜的说,是不是?”
掌柜的莫名其妙地摇摇头,“不是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