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伯,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从前我在淇阳的时候,我没有牵挂,生生死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可从我没忍住让傅朔认出我的时候开始,傅家就跟我挂了钩,如果女扮男装的事情被圣上知道了,这欺君之罪是要抄家的。傅伯伯,您怎么能帮我呢?”
傅蒙摆摆手摇头否认了梁自清的观点,“小清,这不只是帮你,是帮往生军,帮富渊的万里江山。你没去过营地你不知道,如今的往生军行为散漫,加上王公贵族时不时把自家小子放进去,军纪已经像剥了皮上了刀的洋葱,不用动手就一层层地掉了。老将军应付朝中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已经耗神费心,无暇他顾,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出现往生军围了我傅府这种事情。”
“什么?”
傅蒙简单地将之前事情说与梁自清听,梁自清第一反应就拍着椅子把手站起来,“闫朗呢,他怎么能容着底下的人这般胡闹!”
“好在老将军弥补的及时,不然就他们围傅府的行为,就能让圣上以造反的罪名抓起来了。所以啊小清,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老夫说的话,回去,还是不回去。”
直到傅蒙将梁自清送出房门,她才转过身问了一句,“傅伯伯为何希望我回去?”
“难不成你是觉得老夫容不得傅家儿媳抛头露面?傅家两个男人都不在意流言蜚语,你自不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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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堂木敲在桌上,整个前堂连带院子就安静下来了,褚嘉树坐在正位上,面前桌上是昨日梁自清从乔府带回来的证词,他眉目稍皱,不知在想什么。
底下的书记给站在褚嘉树身边的小虾米递了个眼色,小虾米立马凑到褚嘉树跟前。
“大人,该带嫌犯了。”
褚嘉树像是刚刚回神一般看了小虾米一眼,堂前除了差役还有来看热闹的百姓,他们一双双眼睛盯着褚嘉树,像是能从他眼睛里看出那些藏在心底的紧张。
“带,嫌犯。”
酒馆碎尸案虽说在京师这个一砖头就能砸出一个六品小官的地方并不算大案,但毕竟是在闹市中出的惨案,多多少少牵动着人心,更何况这案子并未交府尹,而是落在正公厅。
在正公厅三年,褚嘉树为人如何,办案如何,御下如何,其实司内人都是清楚的,但主审,这是头一回,底下的人多少有些摸不准,这态度便也摇来晃去。
说到底,并不是所有人,都似小虾米一般有奶就是娘。
待张明与岭南被带上堂,褚嘉树才算是真的回了魂,“堂下之人,报上名来。”
“小人张明,天安酒馆的掌柜。”张明不紧不慢的样子,似乎坦坦荡荡。
岭南就显得很紧张了,一双手不停地搓着裤线,眼神在地上乱转,心神不宁。
张明见身边的岭南还不说话便用手肘碰了一下他,岭南受了好大惊吓一样跌坐在地上“小,小人岭南,是,是天安酒馆的跑堂。”
褚嘉树对这一类胆子小的其实还蛮有好感的,胆小就不易犯事,犯事也易招供,除非……身边有一个像张明一样镇定自若的人。
“正月十四深夜,你二人在何处,有谁看见。”
“回大人,小人酒馆很晚才关门,众位客人皆可作证。”
岭南似乎因为张明的镇定,恢复了一些理智,好好地跪了回去,“小人跟着掌柜的,天快亮了才……”
“大胆!堂上之言若有半句虚假,即便无罪退堂之后也是戴罪之身!”
褚嘉树手中的惊堂木砸在桌上的同时,岭南就狠得一晃,直接错开了脚跟趴在了地上,“小的,小的……”
“来人,扶起来。”褚嘉树给小虾米一个眼色,他就跑到堂上将岭南扶了起来,期间似乎还安慰了他一句。
岭南定了定神,又满怀期待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明,这才开口说话,“小的十四的夜里未出过酒馆。”
褚嘉树早已料到结果,这第一回就是吓吓他,“好,那你二人可认得死者蔡方?”
“回大人,认得,隔壁酒馆的跑堂,出出进进总是认得。”
“认得。”
见岭南只是吐了两个字,褚嘉树有些不开心,他扬一扬手小虾米从身后的证物架上拿下一个信封拆开递给岭南看,岭南一看那东西眼神侧了一下,似是在看张明。
“说说,这东西是怎么回事?”
信封里的东西是九方赌坊的借据,下面的名字是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