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医摇了摇头,随后伸手捋了捋胡子,“二姑娘曾经撞过头部?”
季源一怔,不明白郑太医为何如此问,随后反应过来立马回道,“是,小女年前马车遇险,撞到过头,”
董氏也立刻想起之前看到季漪浑身是血被抬回来的模样了,她有些着急,“太医,可是有什么大碍?”
“二姑娘心郁成结,又不知遇到何时,受了强烈刺激,五脏受损,加上如今脑内淤血扩散,只怕……”
“那如何是好,郑太医可有何法子?”董氏闻言一急,顾不得什么礼仪赶紧追问道。
郑太医叹一口气,再次摇了摇头,抬头见董氏已经承受不住靠季源支撑着才能站立的模样,和季源也有些承受不住的神色,终是将他最后的断言吞了回去,
“老夫先给二姑娘开两贴药吧,若喝下去还没醒来,到时老夫去帮你请院首过来看看。”
“多谢郑太医,多谢了,”
季源本见郑太医的神色,心里就沉了沉,甚至已经在想,就算丧尽身家也要救回闺女,此时见郑太医如此说,自然是千恩万谢了,随后他又亲自随着郑太医去开方子。
郑太医开的药,府中这几日早已跑遍京中将其备满了,只可惜,季漪还是喂不进药。
整个人躺在床上,似乎已是丧了生气一般了,她的高热也退了又起,退了又起,董氏见着,哭了一场又一场,季源也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打算出门去请郑太医,让他同他一同去请院首,就这时,就听到下人来禀,说是赛神医求见。
“快请,快请,”
季源大喜,关心则乱,他差点把这号人物给忘了,季源接连说到,随后人也往外走,去将人亲自请进了府。
还不待季源开口,赛神医就开口说今日不是为了检查董承的伤一事,而是姜大人听说了季漪的事,请他过来的。
季源又道了声谢,也不耽搁,赶紧将人带去了院子。
——
季府外,姜谌允马车就停在不远处,为防引起人注意,他并没有骑马,连马车都没用挂着姜府标识的马车,选用了一辆颇为不打眼的马车,他坐在马车里,车帘捞起,望着季漪住的方向,神色凝重,心绪也是紊乱又不安。
姜谌允再一次感受到了无力,他可以不顾忌一切,追随她来到这里,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却始终不能将她好好护在身边,知道她病了,为了避嫌,为了她的闺誉,他甚至连上门探望都不能。
姜谌允紧了紧手上捞着的车帘,随后他闭了闭眼,许久才放下车帘。
“姜大人,”
听到那带着慈悲的声音传来,姜谌允猛地睁开眼,掀开车帘,稍稳了稳神问道,“她如何了?”
“女施主情况不太乐观,她脑内淤血散开,还可用针灸医治,五脏受损,也可用续命丹回护,再慢慢休养调理,
只是她魂魄本就不稳,如今又受到强烈刺激,已是离魂之态,加之本人如今已没了求生欲,一心求死,若今晚子时前不能唤醒她,只怕老衲也回天无术。”
姜谌允心神一震,他人从马车上下来,他看着玄悟,“她若出了事,历史将不会改变。”
玄悟惊了惊,显然没料到他已经猜到一些事,不过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为今之计,只有找出女施主受刺激的原因,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原因,再对症下药,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此前,老衲会为她用上续魂丹,拖上一拖。”
“去晔王府,”姜谌允转身上了马车吩咐道。
☆、夜探
“爷,姜大人过来了,”
晔王府书房,魏昱正在作画,是一幅美人图,他下笔很快,也极稳,毕竟这么一幅美人图,这三年来,他已是画过不下百幅,便是闭着眼,他都能做到将那人的音容笑貌跃于纸上。
听了管家的话,他笔未停,只唇勾了勾,来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些,也不枉他苦心一番布局了,
“去请,开正门,将人请进来。”
“这,被人知道,会不会不太好?”管家有些犹豫。
魏昱笑了笑,又换了一支笔描了描两颊,“本王就是想让人知道,最好,能让父皇也知道。”
管家领命下去,魏昱看着画板上已经完成的美人图,换一支朱笔,在眉心点上了一粒美人痣,一张完整的美人图,才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