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人姿色天然,面孔如神倾尽心血精雕而成,不多一分,不少一分,一切都恰到好处,眉心的那一粒朱砂痣让她风华更显,让人见之不忘,思之如狂,恨不能拜于她的裙裾之下,只为她能展颜一笑。
魏昱放下笔,手虚触在那颗美人痣上,三年,一张美人图,他整整画了三年,一次又一次,他都没敢点上这么一颗美人痣。
便是那幅丢失的,故意给季萦看到的美人图,眉心处也不过是贴着花钿,又哪里比得上这颗浑然天成的美人痣。
魏昱唇角翘起,望着画纸上的美人图,眼里是势在必得之色,江山,他要。
美人,他也要!
哪怕那个美人,心里没他,恨着他,可那有什么关系,人在身边不就行了。
他不会似梦里那个男人,顾忌颇多,到最后,丢了美人,还失了性命。
——
姜谌允身份特殊,平日里,绝不和任何一位皇子相近,为此辅国公府宴会都极少办,如今却主动来了晔王府,势必不出半日,就会传遍朝堂甚至皇帝的耳中。
只是如今为了季漪,他却也顾不得,便是魏昱要开正门迎他的用意,他知道的清楚,却也只能暂时如了他的意。
“你和她说了什么,对她做了什么?”
姜谌允进了屋,看着还在盯着画作的男人冷冷问了声,他眸光沉沉,气势咄人。
魏昱却似毫不在意,他视线依然落在画作上,薄唇勾起,“姜大人可知本王等姜大人莅临王府这日已经等了整整三年?”
姜谌允走过去,见到画板上的画,眸底寒意更甚,随后他冷嗤一声,
“不过为了借势,就如此机关算尽,便是将这天下给了你,你也是守不住。”
姜谌允话里的瞧不上太过明显,魏昱敛了笑,神色有些阴霾,“守不守得住,总得试试才知道不是?”
“还需要试?”
“你以为灯会失火,陛下如此震怒的情况下,为何太子,二皇子还只是被禁足?”
“你以为我们都查到二皇子了,还会没查到你?”
姜谌允眼露嘲讽,冷睨他一眼,
“魏昱,纵使你得了造化,见到了魏烨的一生,可你到底不是他,想如他一般,靠女子登位,你没那个命!”
魏昱脸色骤变,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怎么会知道?”
姜谌允理也没理他,继续说道,“你最好现在说对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然,”
“明日陛下就会知道你在南边养着支军队的事。”
“你,”
魏昱脸色又是一变,他完全没料到他最后的一道退路,就这么轻易的暴露了。
姜谌允,远比他想的要强得多。
半响,魏昱才笑了声,“呵,不愧是百年后以一人之力撑起边关的大将军,才来短短数月,竟将本王摸得清楚。”
“只是,便是你知道了又如何,最坏也不过是父皇将本王圈禁,可本王却是知道,过了今晚,她,再也醒不过来了吧?本王从他身上,看明白一个道理。”
“得不到,还不如干脆毁去!”
魏昱转过身,看着姜谌允,他笑得邪肆,
“江山,本王得不到,美人,本王也得不到,可能看着你两世孤寂,也是一大乐事。”
姜谌允只冷冷的看着他,连身都没动下,等他停了大笑,才道,“你想杀了曹后,为你母妃报仇,姜家可以助你,
但你若是非要不知死活,那你就和你母妃全族,一起去给她陪葬吧。”
“姜某可以寻她一世,自然能寻她无数世,本就不属于这时代人,便是颠覆了,姜某也不觉得可惜,只是,不知道你舅父牺牲自己性命让玄悟为你改命,还值不值得了……”
姜谌允见魏昱如此,不愿再在他这儿浪费功夫,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
“本王告诉她,你死了,那日,”
魏昱说到这里,停顿了,他眼睛再次看向了画像,眸里神色复杂,他闭了闭眼,从袖中拿出一瓶药,
“那日,还在屋子里燃了忆魂香,这是解药。”
忆魂香,无色无味,中毒者,完全看不出中毒,它能追溯往日记忆,勾出人内心深处最想忘记的事,甚至还能根据那段记忆,晕染出她最恐惧的结局,若再加上旁人的刻意误导,很容易就让人彻底陷入恐惧中再也醒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