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漪没想到季萦这么快便有了身孕,且受宠程度比她想的还要深,知道他担心她,她没有犹豫就收下了令牌,“我会多注意,你别担心我。倒是你,季萦魏昱既是有备而来,凉州之行便会比历史上要危险数倍,加上时疫,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季漪心头浓浓的担忧化之不去,可这时候,她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畏怯,给他出行增加负担,便死死的压着,尽量让自己平静。
可便是这样,姜谌允还是敏锐的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又吻了吻她的发,“别担心,这一次我一定全须全尾平安归来,公主就安心在家等着,等着做这天下最美的新娘,届时,臣还要还公主一个难忘的洞房花烛。”
“祖母,爹爹那关你都还没过呢,就想着那么远了?”季漪故意瞪他一眼,嗔道。
姜谌允这次却只看着她笑,那眼里的热度快要将季漪灼烧般。
最后还是季漪受不了,朝他伸手,“你身上带着的匕首呢?”
姜谌允是行军之人,随身携匕首已是习惯,季漪做魂的时候,跟着他五年,了解的清楚。
姜谌允闻言也不问她拿来有何用,直接从高靴暗层中拿出来递给她,“当心,这把匕首削铁如泥,别伤到自己。”
季漪没说话,只退了刀鞘,捏着刀拽着自己的一缕发割了下去,又割下他的一缕发,将匕首还给他后,把两束发打了结,又拿荷包小心装好,递给他,“带着它们,它们会提醒你早日回家。”
季漪独在京等他的那三年,每当她被魏烨扰得不堪其烦之时就总会想,若是那晚他们结了发,饮了交杯酒,他是不是就记得不论如何也要想法子回家了,而不是在边关被困了一年又一年,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生活在这偌大没人气的府中。
姜谌允接过荷包,望着上面绣着的寒梅沉默半响,最终哑声郑重道,“这次再不会让你久等了。”
“好,那你记着你的话,”
季漪红了眼,她低着头,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来,又道,“我出来已经许久了,该回去了,你走的时候,我就不来送你了,你早点回来,别忘了你还欠我一杯酒呢。”
季漪说完就从他身上起来,跑了出去,姜谌允见着,也没动,只紧紧捏着手上的荷包,双眼一直默默的看着她跑开的身影,一直到她秀丽的倩影消失在院中,视线都没收回。
“大人,”季漪走后没多久,邬崎就进了屋。
“宫里安排得如何?”姜谌允没动,整个人隐在光晕里,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都安排好了,您出行期间,曹后,孟贵妃都会好好照顾萦妃,她不会有时间和机会扰到二姑娘的。”
姜谌允倒了杯冷茶喝了口,“她肚子也小心护着,别真出了事,我不在期间,季府你多盯着。二姑娘若是出了事,”
姜谌允顿了顿,“她若是出了事,那你们都别来见我了。”
“是,”
邬崎赶紧慎重应下来,随后又似想起什么,又道,“对了,季府有消息传出来,二姑娘原先身边伺候的锦芝,和她的奶嬷嬷,最近似乎有异动,还和寒山寺一些僧尼有联系。”
姜谌允闻言抬起了头,看向邬崎,“处置了,做得干净些,别让她知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
季漪回了府,就得知了舅母和董承他们已经搬出了季府,随后季漪就被董氏叫去了。
“娘,您找我?”
季漪进了屋,董氏正坐在软榻上出神,见她来了,才回过神,“才回来,去哪儿了?”
董氏语气如常,季漪却总感觉有些怪,当下醒了醒神,面上镇定回道,“就,去外面逛了逛。”
董氏点了点头,只看了她一眼,也没再多问,伸手端起茶喝了口,“嗯,你舅母他们搬出去了,你可知道?”
“知道了。”
董氏闻言,双眸再次看向了季漪,“倾倾,你可知道你舅母这次进京是为何?”
“嗯?不是为了陪承表哥恩考的?”
“自然不止如此,”
董氏笑了笑,“早些年你舅母就有将你定给你承表哥的打算,本打算这次你承表哥好消息传来,便和我言明的……”
“娘,我只把表哥当成兄长的。”季漪打断董氏说道,说完又反应过来董氏的态度不对,便低下头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