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对,我听谢大人这样说的。”安乐侯忙回道。
老夫人点了点头,又看向已经起了身在拽自己儿子起身的侯夫人,“今年给辅国公府的节礼加三成,不要太轻了。”
侯夫人闻言,啊了一声,在老夫人的瞪视下,又看了眼季萦,还是咬咬牙应了,只是面上却带了几分苦色。
“还有,我们之前商议的,要上徐首辅府上道歉一事,先缓缓,等明日让人去打探下,徐府有什么情况。”
老夫人想了想又吩咐道,她本就奇怪视孙子为命根子的徐老太太,已经两日了,都还没带人打上门一事,再加上如今辅国公突然改变主意帮忙,怕是局势有所变化,如此,行事上就更加小心了。
侯夫人还乐得不用送上门被打,巴不得不用去呢,这下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
听到老夫人这话,季漪才知道,原来安乐侯惹的人是徐潘府上的人。
这徐潘,她自然也是知道的,说来好笑,兴朝总共就那么几位有名的大奸逆,成历帝时,却是接连出了两位,前期的便是这徐潘了。
这徐潘,也是个人物,两朝辅臣,前期得皇帝重用,后来为皇帝忌惮后却还是不知收敛,反而任自己的儿子到处扩张自己的势力。
可惜到了晚年因深受痔疮之苦,在冒险让御医动刀之后,一命呜呼了。
算算时日,应该就是这几日,随着徐潘被参贪污忤逆,徇私枉法后,他已死的消息便会被露出来,其党羽也会很快被肃清,如此,这大伯还是个有福的,躲过一劫了。
安乐侯这会儿已经直起了身子,却转眼就看到了一旁的季源,一时间竟觉得没脸又心虚,讪讪叫了声,“二弟。”
对于这个自小就比他出众的弟弟,他一直就是有些妒嫉的,甚至因了下人的一些挑唆,他一度担心他会来抢他的爵位,所以在知道他出事后,他还有那么几分松气,他会在出城去找他后又择回城中去喝酒,也是带了那么几分他回不来的心思。
不过在他出事蹲牢以后,他便生出了悔意,开始担心这个弟弟当真会死去了。
后来得知自己伤的是徐首辅的侄子,恐怕会丢爵,还会把牢底坐穿后,因为担心妻儿,侯府的未来,他这种悔意就更甚了。
总在想着他当时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找都不找生死未卜的弟弟,反而回城享乐呢,怎么说那也是自己血脉相承的弟弟啊。
“大哥,”季源也面无表情的应了声,对于这个兄长,他一向看得很淡,对于雪山一事,也就能看得开了,如今也只盼着,他不再惹事累害家里也就罢了。
没有寒暄兄弟情义的场面,大厅里还陷入了冷凝,安乐侯感觉更尴尬了,浑身不自在,转眼见到了自己的侄女季漪,忽觉眼前一亮,“漪姐儿头可好些了?你可不知道当初你满头是血的样子可吓坏伯父了。”
他这话一出,季漪还没来得及回呢,季元靖首先就问道,“二妹妹竟伤得这般重?怎么伤的?”
“还不是那没有责任心的车夫害的,你是不知道,我赶到的时候……”
这大概是安乐侯第一次做出的救人事件,很是激动,如说书人一般,把当时的场景描绘的绘声绘色,听得老太太和季源的心狠往上提了提,到最后,季源脸上已经动容,再不是面无表情,而是一脸感激,郑重的道了声,“倾倾多亏大哥了,不然我……”
对于他来说,救了他女儿,就是救了他的命,如此安乐侯受不得苦逃离雪山一事,在他看来,真是再微不足道不过了。
得到这个一贯看不起自己的弟弟,这么郑重的感谢,安乐侯吓了一跳,一下子很是自得,忙道,“没什么,没什么,都是我身为大伯应该做的,对了,漪姐儿,你问你那个婢女在哪家车行请的马车了没有,也是我当时太着急你,竟忘了去看那马车了,等我带人回去,马车已经不见了,想来那车夫怕事,自己回来拖走了。”
季漪一愣,倒是没想到安乐侯会提及这茬,却正好给了她能光明正大问锦芝又不会显得突兀的由头,便笑着回了声,“还没有来得及问,等会儿我回去问问。”
“对,赶紧问问,明后天得空,大伯去给你把那车夫找出来,狠狠教训一顿,”安乐侯又说道。
“二妹妹没事就好,下次可不能这么莽撞了,如今这大雪天,出行本就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