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碧青愣在那,她不知道原来孟遥平这般的幼稚,她不理孟耀书,他有什么好开心的?可她也不想了解孟遥平的心思。她凉薄地说:“哦。”
幼稚的世子。阮碧青不打算理孟遥平,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她忍不住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
色惨白,到底还是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无碍。”孟遥平挥挥手。
见他的模样似是已经习惯了一般,不知为何,她竟有些于心不忍,何必跟一个生病的人一般见识呢?
一杯温热的茶递到孟遥平的面前,他捂着唇望了她一眼,那一眼很复杂,令她下意识地想离他远些。他如玉的手接过她的茶水,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冰凉,现在的天气这般炎热,他的身子如冰一般的凉。孟遥平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世子妃,你对我真好。”
他深情款款地看着她,令她浑身不自在。她转过身往里屋走,丢了一句话给他,“不过是一杯茶。”
身后传来他轻快的笑声。阮碧青恼羞成怒地蹙眉,总觉得自己被他取笑了,这个人的心肠实在是坏透了。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一阵匡当的声音,阮碧青转身一看,吓了一跳。
茶盏被摔坏了,不远处,孟遥平半倒在地上。她赶紧跑了过去,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正要喊人,他伸手止
住她,沙哑地说:“不用叫人。”
“你……”
“只是累了,不需要让别人知道,扶我去榻上躺着。”孟遥平声音沉沉地说。
阮碧青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可她依言扶着他上榻。他的身子有些沉,她扶着他有些吃力,手却紧紧地抓着他,深怕她自己一个不小心摔了他。在她眼中,孟遥平此刻脆弱地如白瓷一般,美丽、易碎。她辛苦地将他扶到了床榻上,她喘气地问:“你还好吧?”
孟遥平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中气不足地说:“休息一会便好。”
前一刻还笑着的人,下一刻就倒下,吓得阮碧青冷汗直冒,讨厌他以孱弱的身子却强娶她的行径,也想过他早些死掉,但她的心还没这么狠,特别是想起他说,一辈子只要她一个女人的时候,她又觉得他不是那么的坏了。
阮碧青看他的薄唇上有些茶渍,便捏着丝帕小心地擦拭,手腕突地被他的手给握住,力气巨大无比,她吓了一跳,对上他不知何时睁开,带着犀利的眼。
那双眼没有感情,冷若冰霜,只被看一眼,阮碧青便浑身发冷。她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世子,你干什么?”
仿佛变戏法一样,下一刻,孟遥平的手一松,眼神柔和了不少,“没什么,我只是不习惯被人碰。”阮碧青面色微恼,“谁习惯被人碰!”说得好像她很喜欢被人碰一样。
孟遥平的目光微闪,落在她的身上,声音低沉却诚恳,“目前而言,世子妃很喜欢我碰你,不是吗?”
阮碧青的脸上瞬间开出了朵朵艳丽的花儿来,这人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到昨晚的事情,“孟遥平,你闭
嘴!”她生气地将丝帕扔到他身上,怒气冲冲地往外走。他有闲情逸致说话,想必没什么大碍,还是不要理他
的好。
阮碧青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孟遥平缓缓地坐了起来,脸色依然惨白,看着却没病气。
孟遥平修长的指将丝帕捏起来,凑在鼻下轻轻地嗅着,黑珍珠似的眼里闪呀闪,他几不可闻地低喃着,道:
“说喜欢你,你还不信。”
黑夜里的书房里,孟遥平正看着孟勤送来的帐本,孟勤看着他快速地翻完了帐本,不禁佩服不已。
孟勤五岁便跟在孟遥平身边,那时的孟遥平一副随时要死的模样,稚龄之躯,贤人之慧,令他发誓终身相随。
“让孟管家看着点,适时地给他们一些机会偷鸡摸狗,养大他们的心。”
孟勤点头称是。没有人知道这孟王府早已由孟遥平管理,孟王不久就会让孟遥平袭位。
孟勤又问:“世子的身子……”
“外人不是说冲喜吗?世子妃的功劳不小。”孟遥平轻轻地说。
孟勤便明白了,世子打算慢慢地“痊愈”了。
孟遥平的身体早在好几年前就痊愈了,只是孟遥平不想让别人知情,这事便隐藏了下来,只有几个人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