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灵息虚弱得还不如一只普通的妖兽。此时的他怕是连维持人形的修为都也只是在勉强支撑。
“瑞雨!”我大喊。
“大人……”瑞雨在洞口停了下来,向里探了探,却不敢进来。
毕竟他只是一只鸩鸟妖。害怕像苍云这般妖神也是正常。
我向他挥了挥手,“你进来,他昏过去了。”
瑞雨战战兢兢地走到跟前。“大大大人……有有有什么……吩吩咐……”
想不到,瑞雨竟如此害怕苍云。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
“那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质问他,他的巢就在洞外,对于这几天的事,他肯定很怀楚。
“这几天……”看起来他有些犹豫而又忐忑。
“怕什么,还不快说……”我有些急,对他的语气有点重。
瑞雨把头低得都快塞到胸口里去了,他又忐忑地瞟了瞟苍云。“苍……苍云大人不让……”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和草丛里的飞虫差不多。
“怕什么,他昏过去了。”我训他,“胆子这么小!”
瑞雨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果然没有好事!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急了。
“大人您……那天……暴走了……”瑞雨抽搭着说道,
我就知道有问题!
瑞雨的声音断断续续,叫我好不着急。“苍……苍云大人……爆了修为阻您……才保了碧瑶山……可……可是……根本没有用……红玉只能施术将你封……封在冰镜湖里……直到你……”
我终于知道为何如此。
原来,一切都是我的幻觉,一切都是我自己。没有梦境,没有小石头,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心魔。而苍云,所做的一切,却是为了我!
做为碧瑶之子,我一直惧怕着自己吞噬的力量,一直不敢接受任何情感。
苍云待我如此热忱,我却不敢靠近他一分。而红玉却又对我表白心迹,乱了我的心神,乱了我的方寸。小石头原来就是我的心魔,就是我对灵石力量惧怕的心魔。一切都是我对他们情感而抗拒的心魔。
我抱着苍云,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停地喃着。
瑞雨怔怔地看着我,有些手足无措。
“大……大人……要不我去找耕父神?”瑞雨小心地问道。
“滚!都滚开!”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我发着脾气将身边所有的东西都向瑞雨的方向砸去。瑞雨不知所措地躲开。“大……大人……”
“滚!”我怒吼道。
我抱着苍云怔怔地坐着不知道多久,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灵之溪,灵之溪……我要去灵之溪!”
我背着苍云发狂似的奔到灵之溪。
那里是森林最深处,被我设着一道屏障的地方。除了我之外,任何妖兽生灵都看不到那里,更没有办法靠近那里。
父亲曾对我说,灵之溪通向忘川,碧瑶山每一个消逝的生命都会经过灵之溪。灵之溪上漂浮的点点的灵光是每一个消逝的生命最后的一丝执念与灵力,父亲说那里的灵力可以被我们吸收,却也会对我们的灵力造成伤害。而同时,我亦将父亲和母亲在那日之后散在森林里的灵力收集起来,封印在了那里。
“苍云,我求你,和我说句话,”我声音哽咽着,“阿娘的灵力给你,全都给你。”
我一边吸着来自灵之溪上漂浮的灵力,一边把我自己的灵力渡给苍云,“求你醒过来,求你……”
我能够感觉得到,灵光慢慢地向我飘来,穿透我的身体,渐渐融入我的灵脉。
我的心口如火一般烧了起来,灼痛搅着我的每一根灵脉,骨头似融化一般剧烈地疼痛。
是幽冥业火!
魂归忘川之灵,必然要受到幽冥业火的保护。我私自吸了他们最后的灵光定然会受到幽冥的惩罚。
可是,我不得不这样做。
苍云为了保我碧瑶山,散尽了修为。我为何不能为他做些牺牲。幽冥业火又何妨,心魔又何妨……
当灵之溪的灵光几乎被我吸收殆尽,苍云也慢慢张开了眼睛。
我心中之火已烈烈燃起。“你醒了?”我笑着说道。眼前有些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