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仗我就回老家结婚_作者:九屿吃西瓜(12)

  那贵女抿嘴一笑,摇头道:“这吃食味里最雅,最上品者,便是一个‘淡’味。”

  旁边的姑娘夫人们闻此言,都闭口静下来侧耳听。

  那贵女解释道:“人能尝酸、甜、苦、辣、咸五味,皆是从无味中生了有味。而淡味,则是由有味化作了无味。前者易而后者难,是因淡味需用五味衬,若是多了,那是味同嚼蜡,少了,便沦落五味之中。”

  此话一出,席间议论纷纷。

  长公主也在其中,她点头称赞道:“罗氏女不仅容颜殊丽,于吃食一事更是见地非凡。这五味中寻淡味,可好比明心见性,是与那去伪存真一个道理。”

  格安再抬头仔细看去,只见那贵女梳着垂鬟分肖髻,簪镶白玉金钗,身着品绿对襟齐胸襦。黛色的束带与宫绦,胭脂红的披帛,娉娉袅袅,顾盼生辉。

  格安竟看得两眼发直,愣起神来。

  这时旁边有一侍从上前,向长公主拜了拜道:“敢问方才是哪位贵女的淡味之论?公子们闻其言皆心向往之,故遣奴来打扰。”

  长公主将目光移来,那贵女微微倾身,开口谦虚:“敝姓罗氏。”

  侍从对着贵女一拜,公主旁边的美妇人开口称赞道:“便是平安伯家的姑娘罗念悠罢,今日一见方知什么是仙姿玉貌。”

  罗念悠起身向那美妇人举手加额,深深鞠躬:“小女见过长公主,见过荣夫人。”又开口道:“仙姿玉貌不敢当,即便现在有,那也是转瞬即逝,百年后不过一掊黄土。小女向往的是长公主和荣夫人这般气度与阅历,愿以青春容颜相换。”

  长公主闻言,扶案连声道好。

  说罢便赏了松烟墨两根,善本孤本一箱,白玉腰佩一对,青檀宣纸两刀。

  荣夫人也称赞道:“我亦很久没有见过,有这等心性的姑娘。”

  那侍从回去了男宾宴,这边又上过几道小菜,帷幔里弥漫交织着熏香与酒香。

  长公主举起玉杯,开口提议:“酒已过三巡,我们便来助助兴,莫让大家白白牛饮。”

  众贵女纷纷附议。

  她开口道:“那我们是曲水流觞,还是击鼓传花?”

  此话一落,有人道是夜里不方便击鼓,且溪水清澈雅致,不若就作曲水流觞。

  只有那旁边的辛明镜开口反驳道:“今日是有新姑娘在,两个都不方便。”

  长公主一顿,席间人的目光都似有似无地落在了格安身上。

  荣夫人也婉言:“只是秦王妃出身北胡......怕是拂了她的颜面。”

  在旁的贵女也有人提议道:“这世上也并非只有填些诗词才算助兴,若是秦王妃不擅诗词,也可作别的,莫要冷落了人。”

  长公主颔首,爽朗一笑。

  “正好,我这里有北胡新传来的乐器,名曰琵琶,声色动人,秦王妃是否愿意为我们弹奏助兴一曲?”

  世人皆知娜塔尔公主善奏乐,但只有格安知道,娜塔尔公主其实只会敲战鼓。

  而琵琶,都是北胡风月场子里弹奏取乐的。

  格安自己不介意,就抬头应声道:“妾身愿意,谢长公主。”

  那侍婢搬来一五弦凤首琵琶,格安坐在一旁调音。

  而此时的长公主,则命人取来了一筒子空签,让在座的所有贵女们各挑一只,写上诗题,再放回筒子里。

  “签上只能写诸位在此处所见之物。”长公主道:“此处见不着刀剑兵器,那便不能写刀剑兵器。若是见这明月高悬,倒是可以写‘月’或是‘明月’。但写‘高’或是‘高悬’则不妥,因其非物也。

  “然不论实物虚物,都可以写,譬如‘清风’,譬如‘晚春’。题必须应景,但诗则不须。诸位可以对着满月写新月,只要成诗即可。”

  那侍婢将长公主写好的十个签放进去,把签筒子摇了一摇,搁在众贵女手下过一遭,又配好笔墨,燃起一炷香,便立在一旁不再出声。

  罗念悠抽到的是一只“春”签,她思忖片刻,就落了笔。

  这里一片寂静,格安抱着琵琶,只听得男宾那边一片叫好之声,似是已经写完了诗,在评议各首。

  一炷香很快便结束了,格安也调试好了琵琶,点头示意长公主。

  长公主又使了侍女去收取各桌上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