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安看见她抱出来一只雕凤紫檀木的长条礼盒,里面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开口炫耀道:
“这可是我耗了整整一年时间,用重金求到的宝贝,一定先给太后看,再给你们饱眼福。”
紫檀木分外昂贵,光是这整个木雕的盒子都价值千金。也不知这么贵重的东西,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格安不认识这木头,但是看大家艳羡的神色,也明白这应该是一份大礼。
辛明镜轻轻抚摸着这长盒,开口道:“秦王妃出身北胡,可能对木料了解不多。这是南边进贡的陈年小叶紫檀,木香深沉。这只礼盒是取了整整一大段雕成的,我亦是从未见过这么完美的紫檀木。”
格安听闻此言,心中竟掀起一丝异样,只得恭维几句,便低头不语。
不久,旁边有宫婢进来请大家入席。辛明镜起身,稳稳抱着那根长木头,跟在长公主的后面走来。
格安坐在夹道两旁,她眼见着辛明镜挂着古怪的笑容,又时不时瞟自己,心下有些不妙。想到在东郊林投壶时她的作态,难道是故意冲着自己来的。
于是她也赶忙跟着大家站起身来,只是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三步。
余光扫到辛明镜越走越近,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的好快。
突然——格安感到侧后方有人使劲用椅子腿撞了她一下。
一个趔趄差点跌倒,还好她常年习武,终于稳住了身形。
只见那辛明镜正好走到她侧前方,心里不禁后怕,若是她刚才倒下了,或许就将这娇滴滴的贵女碰了。
格安后颈上一阵凉,她侧过身绕开旁边的人,试图想要离开眼下这个即将等着她的未知。
“秦王妃”旁边一个梳着妇人头的华服美人,此时却忽然开口道:“秦王妃来和我一道吧,正巧向你讨教点事情。”
是荣夫人。格安回想起那个公主府中的宴席,正是此人,坐在长公主旁边一起评诗论句的。
她放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脑子里在飞速思考接下来的出路。
怎么办,是该尿遁么?她瞄了眼殿前的宫女。若是她现在出去出恭,恐怕会遇到跟多变复杂的境地。
不如借此机会拖延时间,让辛明镜先走,自己在老后面跟着,总不会出问题了。
格安半敛着眼睛,站定了步子,躬身行礼道:“谢荣夫人。不知荣夫人在何处坐?我还能同您讨论一二。”
荣夫人开口笑了,直道好:“我呀,一见王妃就觉得投缘。王妃应当来我府上坐坐,我们仔细聊聊呢。”
格安汗颜,真是往常最不喜欢说道这些口水话,总觉得一来一往就是在浪费白日光阴,而此刻她却分外想继续聊下去,可无奈自己词穷。
“咦?你们要单独坐坐,怎么不带我呀?”
格安一转头,看见辛明镜明媚的笑脸,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那辛明镜看格安盯着自己瞧,轻轻捂嘴一笑,忽然就歪身向着格安前面一倒——
“啊!”
格安早有所准备,眼疾手快,一把箍住辛明镜的胳膊将她拉了回来。
她看见辛明镜突然一愣,将手中的木盒子直挺挺甩了出去。
糟糕,晚了!
“啪——”
一声震响,盒子在地下滚了两翻,
伴随着几声叮咚的碎声,格安还握着辛明镜的胳膊。她抬眼看去,紫檀木的盒子摔了开来,里面有一道看似是树的玉雕玩意儿,已经碎成了好几段。
“我的寿礼!”竟是先声夺人。
辛明镜转头,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甩开格安的手,眼里涌出两行清泪,哑声哭道:
“秦王妃,你为何要推搡于我!?”
☆、第 17 章
殿中的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这里,紧接着议论声如潮水一般涌来。
格安愣住了,她到底是没躲过。她刚要开口,就见荣夫人在旁边惊恐高声道:“这么……贵重的寿礼,这……这该怎么办是好。”
格安真的很无奈,如果有人故意想害你,还颠倒是非,这该怎么办,难不成打她吗?
“我并没有推你,是你自己不小心绊倒。我扶了你一把,你自己将盒子甩出去的。”
辛明镜皱着眉捂着胳膊,向后退了两步道:“你刚才掀起手碰我胳膊,现在还在疼着。将我的寿礼打落在地,还想反过来说是我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