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原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尤其是那个病秧子似的蓝长泽,她要是不是想留他一条性命,方才都犯不着连出几招,一剑便能在他胸口捅个大窟窿。然而这李二却是个硬茬子,无论是武功还是力道,都不在她之下,想来都是中了白凤岭那厮的□□,把脑子都化作力气了。
她隐隐觉着,对方并未使出全力,尽管如此,她渐渐觉着招架的费力了。
她并没想到自己方才十七岁,功夫修为与身体本应远不如这个正值青年男人,
而是不服气的心道“看着李二的不开窍的榆木脑子,肯定是中毒中的更深些,所以功夫比我好那么一点。”
蓝长泽在一侧看热闹,心里得意的很,盼着两个人打成一团,最好是个同归于尽。
可他打架虽说不行,毕竟常年训练奴人,看人家打架都是有一手。二人攻守只见,看李二的意思,似乎只想要她剑下留情,并没使出杀招。他心下一动,开始挖空心思的挑拨起来。
“大哥,这女子不能留,他们已经抓了谷主身边的侍卫,若是留了她去告诉老谷主实情,明日在祭坛上死的人就是我。”
“我死了倒也不妨,可我之后,谁能接过老谷主的衣钵,谁去破了这南疆千年的传统,到时候奴人大批被制成傀儡卖掉,雀灵谷里从此便成了一座鬼城。”
小七渐渐觉着手中的剑沉了许多。
李二果然吃他这套,这几乎话说完,他手中的弯刀便出的慢了,然而刀刀带着万钧之力,压得小七喘不过起来。
“等我倒出手来,非把那畜生的舌头给割了不可。”小七狠狠的想着,她除了跟周骞偶尔撒娇耍赖,对付敌人一向是能动手就不动口,尤其烦有人站在一旁不出手,嘴里嘚吧个不停,简直扰人心神。
她虚晃一枪,将烛台挑起,朝着蓝长泽的脸上一扔,而后踩着小桌,在空中翻了个身,叫道“给我闭嘴。”
蓝长泽眨了眨眼睛,根本没看出个东西南北,一盏油灯啪的一下撞在他鼻梁骨上,滚烫的灯油撒了他一脸,痛的嗷嗷叫唤。
小七心里一爽,却没想到,这竟是个昏招。
李二一见蓝长泽受伤,竟然眉头一皱,转而步步紧逼,凭着小七施展出铭鹤山庄的一身巧劲儿,他只是越打越慢,越战越狠,最后一记弯刀自上而下,刀锋所至,极是凌厉,将小七挡在头顶的长剑劈成两半。
小七抿了抿嘴唇,“难不成今日便要大限将至了。”
蓝长泽被灯油烫的龇牙咧嘴的,他原本两腮便瘦,这一烫竟然露了骨头,加之扭曲的面孔,颇为阴森可怖。
他尖叫道“大哥,你不要手下留情,杀了她,将来我承袭了雀灵谷的宝座,我定能将你的意愿传承下来,砸碎雀神的庙宇,让南疆的奴人得以自由。到时候雀灵谷不再有奴隶,人们想种地的种地,想采药的采药,不再受奴役之苦,也不会”
他话音未落,互听黑暗中有一阵大笑声传来,
“好,好,好。”
三人扭头一看,周骞抚掌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笑道,
“好一番感人肺腑的鬼话”他一顿,“也就只有你这种傻帽才相信。”
“李二,你是李破之的后人,对南疆的这雀神的规矩深恶痛绝,即便豁出性命也再所不惜,我敬你是条汉子。然而你就没想过他蓝长泽做为将来的谷主,废了奴人对他有什么好处?你可听过哪朝哪代的皇帝做的久了,打算让天下人轮流当的。”
蓝长泽眼见来了个嘴皮子厉害的,一时不免觉着头疼,叫道“大哥,这人惯会使诈,他昨日招人扮成我的模样去采石场,偷走了采石场中守卫奴人,问出了你的下落,便是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你切不可听他挑拨离间,江湖人义字当头,你连性命都可以舍了,我又要什么好处,”
周骞呸了一声, 一脸不可思议的说道“蓝长泽,你个杀父弑兄的畜生,也配说江湖义气,我且问你一句,你口口声声说要日后放了奴隶,当初那药傀儡的买卖契约是谁签的。”
李二倏的睁大了眼睛,怒火中烧,压低了声音道“长泽,他在说什么?”
蓝长泽恨恨的盯着周骞,一时愤而不语。
周骞哼了一声,从门口拎着个五花大绑的人扔在地上,转身拿了把椅子,翘着腿一坐,
“来,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