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近日来正要说此事”
施垂天微微低头,从怀中取出一封密函,递给皇帝,
朱明煜扫了几眼,神色骤变,脸色一沉,问道
“这是哪儿来的消息?周风他一向仗义疏财,偌大的将军府他从来不住,每次赏他的银子也分给了下属,他怎么会在北疆私藏财物,天师,你莫不是打听错了”
朱明煜死死盯着施垂天人
施垂天道“江湖谣言而已,只是前些日子听闻他将独生子放逐与江湖之间,莫不是让他去找寻玉兰图,偷偷毁了,稍有可疑罢了。陛下若是愿意,便查一查,若是真的,或可填补内务府的空缺,若是觉着无稽之谈,不理会就是了。臣也觉周将军镇守北疆多年,不像是个有私的人。”
大端朝的皇帝都有个毛病,就是个被迫害妄想症。他爷爷有,爸爸有,他自己也有。不管谁说什么,他总去琢磨说这话的人身后的心思。这施垂天要是一口咬定周风就是有罪,他大概第一反应臣子中的争斗陷害。可他若是若无其事的提出来,自己便越是心中有刺,非□□不可。
朱明煜叹了一口气,“周风是我大哥,想来不至于去徇私藏宝,不够既然江湖上已经这么传了,便暗中去看看也不妨事,若是没有,也好还他个清白。”
第67章 战后
六十八:战后
南疆雪山一战后,雀灵谷伤亡惨重,由上万人的奴隶大军变成了雀灵谷保卫队,蓝遗策死了。保卫队们依旧光着膀子,腰间别一把圆月弯刀,每天清晨往后山走,然而这次却不是为了追什么叛逃的奴隶,而是开始琢磨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小伙子们合起力来推了祭台,压平了地面,争着上山砍柴盖房子去了。
不过,雀灵谷外最好的木头没有用来盖房,去重建了雀神庙。整个建筑结构和以前完全一致,只是一样变了,里头供的不再是雀神,而是雀灵谷一战死去的亡魂,一个个原名写在了小木牌上,没有奴隶,没有尊卑,吃一般的香火,花一样的纸钱。
不知不觉中,雀灵谷里告别了寂静的日子,开始喧闹了。南疆人憋了半辈子,一旦释放,便要整出个惊天动地的架势,夜夜篝火伴笙歌。
吵的周骞睡不着觉。
他自打上回醒过来,被陆鼎元吓了个半死,又昏迷了两天,这才悠悠转醒。
还没张口,陆鼎元便架着一张臭脸说道“夺魄的毒解了大半,小七没事了。”
周骞总算是长吁了一口气,刚要合眼,忽然一下子从床上窜起来。
解了大半,那剩下的呢?
陆鼎元道:“夺魄之毒入脑髓而至于经脉之间,起初元神受损,自保以求对抗蛊毒,而是筋骨强,痛觉钝,力无穷。而元神不敌蛊毒侵,使脑髓损伤,而后蛊虫破茧而生。我如今用黑孔雀杀死了蛊虫,将蛊毒化开,不入脑髓,然而,这蛊毒却不能排出来,只与元神间不断对抗便是了。”
周骞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陆鼎元忽然不怀好意的一笑,
“就是说,小七姑娘非但不会死,而且会武艺超群,保你一天三顿打,管够。”
周骞一愣,心里暗暗叫苦,感觉这辈子再也别想振夫纲了。
不过他心情不错,振不振的也没多大所谓,毕竟他就算练成了段崇山的境界,李三娘照样一个耳光打的他找不着北。所以怕老婆这事儿,他算是跟岳父一个德行。
这回他算是彻底老实了,肋骨足足断了六根,钢板从脖子一路打到大腿跟,疼的大汗淋漓,一晚上下来,整条被子跟水里头捞出来的一样。
他还舍不得那点面子,咬紧了牙冠,不吭一声,由着陆鼎元每日给他换药,撕下一层带血的皮肉,小七在一旁却是心疼的直抹眼泪。
“哎呦我的小美人,”周骞脸色煞白,嘴角一脸笑意,
“可算是长点良心,知道心疼你家相公了,嘶。”
陆鼎元在伤口上撒了药粉,登时如在他身上又添了几刀,疼的他一手紧紧抓在了被单,一时用力过猛,前胸的伤口又崩裂开来,鲜血慢慢瘆出来,他屏住了呼吸,好不容易从疼痛中缓出一口气来,干裂的嘴唇慢慢上翘,挤出一丝笑意,
“没事,我不疼,这下得了空,你可想去哪儿玩,去江南可好,初春那儿的风景不错,又暖和,塞北,塞北也行,只是咱们得偷偷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