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一方面来看,裘媛媛比裘悦诗更脆弱,她见过太多,知道人心可贵也知事态丑陋,变化无常,她害怕开始,因为不开始也就不会结束。
杨生已经做好接受噩耗心理准备,软香温如玉突然入怀,脑子还是懵的,胳膊下意识将她拢在怀中。
脑子空白,舌头打结,不能言语。
裘媛媛嚎了一会,在他怀里将鼻涕眼泪一揉,红着眼睛抬头,含糊不清道:“你之前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
杨生:“什什么时候?”
“就今天在岳清家后院。”
杨生手足无措道:“我以为你喜欢他。”
裘媛媛脱口而出:“我怎么会喜欢只老狐狸?!”
杨生笑出声,忍不住在她头上揉了揉,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狭促极了:“你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裘媛媛老脸一红,嘴硬的像粪坑里的石头:“没有,我,我怎么会为这个生气!”说着挣扎着要起来。
杨生笑,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不许动,你将我胸襟的衣裳都打湿了,得负责暖干。”
什么歪理?裘媛媛竟无力反驳,被他紧箍在怀中。
两人无言,时间在呼吸间不紧不慢的流淌而过。
现在的一分一秒,杨生不知肖想了多少遍。以前想着,自己若是能陪她一辈子,也就满足了,后来又想若是她能知晓我心意就好了,再后来,又想她若是能如我对她般对我万分之一也就好了。
现在将她搂在怀里,杨生道:“我现在就是死了也甘愿。”
裘媛媛怔了怔,红着脸嘟哝一句:“你倒是会说情话。”
杨生的下巴轻轻放在她头顶上,下巴上是发丝柔软丝滑的触感,他如梦呓道:“这不是情话,我就是想告诉你,传达给你的……唔,一种心意。”
裘媛媛偷笑。
杨生追忆起往事,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你可能不知道,我一直觉得配不上你,很早就希望能在你面前放开来,能把自己想说的说给你,好叫你知道我心中所想。”
裘媛媛不知道还有这一茬,心里乐开了花,还想听他说,揶揄道:“那你现在觉得配的上了?”
杨生认真答:“没有,只是想着,将你给被人祸害,还不如我自己来祸害。”
裘媛媛脑袋动了动,脸埋在他胸前,肩膀一抖一抖的。
杨生扶着她的肩膀,低头看她的脸,这个动作实在是为难他了,弓腰驼背才看清裘媛媛的表情,她埋着脑袋笑的像个傻子。
他忍不住也笑道:“你笑什么?”
裘媛媛白他一眼,埋头继续傻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杨生也跟着笑。
声音底底的,笑声都有股甜腻腻的宠溺,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次日赴余文墨的约,时隔数年两人终于兑现往年的承诺,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另一时境了。
余文墨显的有些局促,手心一直在冒汗,装作熟稔的笑着说:“你常来这儿?看起来熟悉的很。”
杨生似乎有些疏离,笑了笑答:“和兄弟们来过两回,也不甚熟悉。”
余文墨很快发现他心情不错:“遇上什么好事了?”
杨生抬头:“嗯?”随即反应过来,随意笑笑“没什么。”
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里想温了一潭清泉,温柔极了,余文墨不觉痴痴的看着他:“你变了许多,以前都不见你笑。”
伙计送上饭菜,挡住两人视线,杨生笑了笑没说话。
挡在两人中间的伙计摆好饭菜离开,杨生拿起手边的筷子,抬眼见余文墨出神的望着自己,他又放回筷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余文墨想说的话实在太多了,可没有一句他能说的出来,怔怔看着不觉就看痴了,杨生说话时他猝然回过神来。
他深知杨生所指的“话”不是他想说的话,余文墨局促的往椅子里挪挪:“咳,”大脑飞快运转“我听闻卓大人前日被皇上召进宫,受了……受了伤,我想,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
杨生蹙眉,严肃道:“在宫中受伤?有人进宫行刺?我如何不知道?”
余文墨不知该作何解释,掩嘴低笑:“咳,这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尴尬的不知如何解释,邻桌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粗犷直接道“卓摇那小儿进宫受伤,能伤哪儿?自然是□□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