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问:“我就说不是!瞎眼婆子非和我抬杠,王爷那古怪性子,那有耐心去勾三搭四。”
裘媛媛一愣,哑然,继而笑道:“你说的是。”
他哪儿来的耐心对一个不上心的人软磨硬泡。
自己真是越来越矫情了,等杨生回来仔细拷问拷问,他在打什么如意算盘。
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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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媛媛被灌了一肚子的姜汤,再提着一壶姜汤往安顿祁湘的小院子去,走到门口听见里面有低语声。
她顿了顿。
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祁湘也不擦,讲睡前故事似轻声的说些琐碎的小事。
此时进去未免叨扰,裘媛媛后退一步,静静等着。
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里面有声响,但有听不清说什么,过了片刻裘媛媛听见里面忽然安静下来。
祁湘脸上的眼泪已经干了,眼睛微微肿起,贪恋的望着他的眉眼,俯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我走了。”
等了好久里面再没什么动静,裘媛媛摸摸竹筐里的姜汤,已经有些凉了,她抬手将要叩门,此时听见里面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
老宅没人修复,灰扑扑脏兮兮,不漏雨已经是很顽强了,许多门窗已经没法打开,或者打开了直接合不上,开门关门必然会引起一阵“吱呀”声。
裘媛媛正疑惑她这是要回去继续睡着?又想起房门早在她出门拿姜汤时不着心,一掌推的寿终正寝了。
难不成是开窗户?这种时候有必要开窗户通风吗?
裘媛媛叩门的手转而一掌推开门,正见祁湘蹲在窗户上,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哎!”裘媛媛一时忘记她的名字,大叫一声,跑到窗边。祁湘刚落地,牛毛细雨笼罩着晚秋的大地,她抬头深深看了眼裘媛媛,嘴唇动了动,然后拿起手中的铁面罩带在脸上,宛如精灵般扭身消失在雨帘中。
裘媛媛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她说的很慢,是:“就此别过。”
她望着祁湘是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一个黑点,转过身,生离还直挺挺的躺在长桌上,湿哒哒的头发被擦干,整理妥帖放在胸口。
祁湘走了,带着鬼面离那张凹下去变形的旧面具。
裘媛媛幽怨的叹声气,瞅着面色灰白的鬼面离,仰头把带给祁湘的姜汤一口干了,末了打个饱嗝:“你这义妹也太不讲义气了。”
若杨生在,一定会和她说明两人并非单纯的义兄妹关系。但知晓其中隐晦的人实在太少,两人就像水墨画中不轻不重的两笔,那样淡,那样容易忽略,其中的纠葛更没人去追究,在旁人眼里也只是对落难兄妹。
祁湘走后不久,裘媛媛正愁着把生离填哪儿去,就听外面有人唤她。
裘媛媛走出门便见一人站在门口,这人面熟,她在杨生跟前见过几回,估摸是杨生信得过的部下。他恭敬道:“有队人正往这儿赶,来势汹汹恐来者不善,还请姑娘先行离开。”
来者不善?裘媛媛反问道:“杨生呢?”
“这……属下不知。”这人略略欠身“姑娘赶紧走吧。”
这他们眼里,这个挂在王爷心尖尖上的姑娘和那些富贵人家的闺女一个样,就像花瓶里精心呵护的花朵,美则美矣却太娇贵,想必也没什么见识,是个遇事只会啼哭的摆设,顶多就是温柔细腻和脖子上那长赏心悦目的脸蛋令王爷流连忘返了。
不想这姑娘皮笑肉不笑的哼了声:“我倒要看看是谁要来放肆。”
这人一愣,继而头大了:“小王……不是,裘姑娘,那些人不是您能应付的,您还是快些回家吧,等王爷回来再说。”
裘媛媛说:“你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再说了,”眼前这个姑娘气定神闲的说“王府再破也是安定王的府邸,岂能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得了的。”
安定王的府邸着实拿不出手,想着有损威严,也就把大门口修了修,谁知道那匾额上金光闪闪的“安定王府”四个大字的后面是个杂草丛生的“凶宅相”。
一队人奉命拿着对盖章的查封字条进来,几个查封的熟手还悄悄带了小布袋——方便顺些值钱的小玩意儿。
哪知道一进门还以为误入了城郊外废弃的旧宅,除了草还是草,一队人足足愣了好一会儿,一个人弱弱的问:“头儿,咱们是不是找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