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洛也看见了他，脚步停住，愣愣的看着他。他憔悴了许多，眼窝微肿，下巴冒出了胡茬，脸色也有些苍白。
“洛儿……”
不同于之前的悸动，听到这声唤，于洛显的格外平静。
“莫公子有事吗？”
莫、公子？闻言，莫言的脸又白了三分，心中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要命，想好要说的话，也生生的顿在了嘴边。
“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于洛目不转睛的向前走去。
擦肩而过的一瞬，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于洛，身后传来莫言焦急而无力的声音，“洛儿，是我错了。我们还像之前一样，慢慢来，我会慢慢让你接受我，喜欢我，请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于洛差点就妥协了。从没有一个人，这样求过自己。
可是——
“对不起。”于洛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逃似的快步离开了。
对不起，莫言。我是个来自未来的人，不知为何而来，也不知何时会离开。我不信天命，但我不敢违抗天命的安排。你不是我的归人，我亦不是你的良配。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莫言依然站在那里，寂寥的身影一动不动，僵住了一般。一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最终落入尘土。
许久，他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只剩下空洞和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不关风和月
第13章 倒是有情还无情
夜幕降临，月光如泻。李紫嫣倚在窗前，夜凉如水，她的手如同这夜色，冰冷透骨。桌上，一灯如豆，安静的燃烧着。
于洛进来看得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一时间，竟不敢踏足进去。
许久，李紫嫣回过身来，神情凄凉，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不是……”面对她的目光，于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紫嫣想到白日里看到师傅，听他说起前世之事，虽难以置信，却也在情理之中。否则，那如谪仙般的左岸公子怎会见她一面就要娶她呢？而自己前世为了爱他付出生命，这一世眼看就要修成正果，却横生枝节。
他们之间到底是缘还是孽？
“他既记得前世情债，前来寻我，允我一世安好。我亦以真心相待，专心待嫁，他又为何背弃承诺，弃我而去？”
于洛惊呼，“你都知道了？！”
看到她的反应，紫嫣冷笑一声，“果然你也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
“够了！不要再来骗我了！什么蝶姬，什么帝君，都是你们编造出来的，你们以为我会这么傻相信吗？”李紫嫣冷冷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痛心，“于洛！你早知道这婚事不成，假惺惺的与我结交，不过就是想看我的笑话。你喜欢他吧！你喜欢他，却不敢承认。”
于洛像被谁当头打了一棒，有些发蒙。
喜欢左岸夜？
这是第二个人告诉她，她喜欢左岸夜。
不同于莫言指责般的的控诉，李紫嫣的话更让她心中的那种莫名的情感渐渐明朗。
刚开始见到他，倾城的美貌，桃花美目，风流眉梢，只一眼，就印在了自己心里。他在月光下孤寂的背影，自己当时的心疼。听到他成亲的消息，心中的难过。他当面的斥责，自己当时的羞辱与痛苦。
这些，竟然……是喜欢！
自己喜欢左岸夜！
难怪，面对莫言的告白，她只有慌乱，面对莫言的关心，她只有感激，面对莫言的离开，她可以坦然接受。
“你说的对，我喜欢左岸夜。”于洛看着她，眼神清明而坚定，“可是，当初我劝你离开他，不是这个原因。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幸福。相不相信，随你。如果他回来了，依然愿意履行承诺娶你为妻，我会祝福你们。”
面对于洛真诚的眼睛，李紫嫣竟说不出话来。
这算什么？到头来谁都怨不得，竟是自己咎由自取吗？
气氛正有些尴尬的时候，只听噗通一声，一个灰不拉几的身影从上面掉下来，落在门口，溅起了一层灰。
待尘埃落定，砚石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腰，哎呦哎呦直叫。
于洛习以为常了，倒是李紫嫣吓了一跳，防备的看着他。
“砚石老头，你怎么每次出现都是这个样子？咱不能换种方式吗？你是神仙啊，搞得像梁上君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