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桉的右耳鼓膜破裂,在医院住了三天。
第三天出院时医生给蒋桉做了听力测试,蒋桉的右耳听力下降的厉害,中度耳聋,医生建议可以带上助听器。
蒋妈妈在医院门口小心翼翼的问蒋桉要不要带助听器,蒋桉摇头。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蒋甫珈像是换了个人,一顿晚饭低着头吃的规规矩矩。
蒋爸爸和蒋妈妈没说几句话,晚饭吃的很沉闷。
蒋桉往耳道里点了滴药水,又把一把花花绿绿的药丸一口吞了。
坐在床沿闷着头。
小隔间的门没关,蒋妈妈敲了敲门,蒋桉的意识在神游外空,听到声音下意识的抬头。
“学校太吵,这几天在家里休息吧,下个星期再去学校。”
蒋桉点头,又低下头。
蒋妈妈站在门口,想说什么,最后只说了句:
“早点睡。”
蒋妈妈关上了门,蒋桉躺着小床上,一只手抓着小小的唱佛机,唱佛机里传出熟悉的佛号。
天花板上有一块污渍,像是一个在雾气中单脚跳舞的纤细女人。
蒋桉盯着那块污渍,慢慢的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又一个梦,梦见更年轻一点的自己蹲在树下,抱着脖子哀哀切切的哭泣,蒋桉站在她的面前,伸手想拉住她,却怎么也走不到她面前,蒋桉听着哭声,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
醒来蒋桉摸了摸眼睛,眼睛干干的。
蒋桉觉得嗓子很疼,像是肿了起来,她想去倒杯水喝,又躺着床上听着佛号声睡了过去。
一个又一个的梦境,直到天亮。
第二天嗓子痛的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火辣辣的烧着她的口腔。
刚出院的蒋桉被蒋妈妈带着又进了医院。
扁桃体发炎。
从医院回来,带回来几包药丸。
蒋桉的话更少了,整个人被笼上了一层厚厚的枷锁。
周一去了学校,因为没有什么存在感,只有赵轩文冲着蒋桉说了句:
“你病好了嗨?”
蒋桉点点头,想扯个笑容,半途未遂。
画室的课拉的不多,静物台上摆的还是原来那组静物,成橡见蒋桉进来,笑了一下算是招呼。
两人都不是多话的人。
蒋桉摸了摸画纸,竟然没有灰。
第二节课间,成橡出去了,回来塞给蒋桉一杯热奶茶。
蒋桉的嗓子还没好全,捧着奶茶哑着声音说了句:
“谢谢你啊。”
成橡笑了笑:
“赶紧喝,喝完赶紧画。”
蒋桉终于笑了,把吸管插进去,点头。
晚饭蒋桉去的晚,食堂今天没剩多少菜了,蒋桉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艺术楼有个后门,位置有点偏,在一个拐角处,隔壁楼挂了几个空调外机,后门上方处的那个漏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滴水,再加上门口地基又低,经常积水,常年见不到阳光,地面长满了绿苔和杂草,这个地方只有每年九月开学大扫除的时候才会有人来收拾。
很少有人从这个后门出入,连铁门的锁都是坏的,校工都懒得再来更换一把新的。
蒋桉挑近路,想从后门上去。
刚走到门口,有人从门口出来了,蒋桉侧到一边。
竟然是赵之逸。
赵之逸看到蒋桉后退了两步,一脸惊恐。
奶茶太甜,嗓子又开始有点疼了,蒋桉想给他打声招呼,赵之逸忽然飞快的跑了。
教室里零零星星几个人,赵轩文正要出去,跟要进画室的蒋桉打了个照面。
蒋桉把铅笔收拾起来,画架上挂了个纸袋,蒋桉把笔袋放进去,发现袋子里有东西,掏出来一看是一个苹果,不大,红黄相间,蒋桉看了看画室,看到画室里的人各自玩自己的,蒋桉最终没有开口。
蒋桉拿着苹果去教室,走到半路,一口一口的啃了起来
清脆,很甜。
蒋桉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了。
蒋桉每天都能在纸袋里掏出来一个苹果。
那个挂在画架上的纸袋像是一个聚宝盆,每天都能长出一个好吃好看的苹果来。
蒋桉有一天,早课结束就去了画室,纸袋是空的,下午去画室上课,苹果又长了出来。
蒋桉没有侦查的能力,课间去过几次依然找不到投放的人。
岳岫忽然又开始时不时找蒋桉闲聊了。
蒋桉病好以后更不爱说话了,岳岫在两人的对话中占据了主导位置,跟蒋桉讲一些学生中流传的小八卦。
蒋桉倒是了解了不少小道消息,这些小道消息大部分都成为了事实,岳岫有自己的圈子,跟蒋桉闲聊的时间并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