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闭,柳如歌的双眼慢慢闭上。
纪元彬突然站起,脸色铁青难看,“世子,何苦为难一个女子。”
“她?”朱瞻圻眼带轻蔑,“她是凶手,想杀本世子的凶手,你们可都看见的。”
“……”
纪元彬脸上的怒意微敛,转身手中多出一把剑,站在他身后的苏胜知才惊觉,自己手中的剑不知道何时拱手让人了。
剑身如游龙出海,直冲花厅之顶。
花厅以斗拱造型,上面画了不少颜色艳丽无比的鸟雀花树,再缀以翠虫银鱼,描上金色勾出形状,抬头看去,如自然风光盖于空中,极是绚丽。
只是剑气划破机梁顶柱,只听到“咔擦”声绵绵不绝于耳,碎木合着脱漆一同坠下,几道白光闪过后,上面赫然出现几团黑色的影子。
影子先是一愣,并无动静。
厅中人的眼睛都向上看去,刹那间的宁静,上下互看了片刻,双方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很快“砰砰”肉碰木材的闷裂声打破了厅中寂静,横空飞出的黑色,如雄鹰出巢,猛禽猎食,齐齐临空扑向了。
疾风带劲,飓风般的袭卷众人的眼,根本看不清来人,就只见四道寒光抵着秦王的上三路下三路而去。
花厅之上跃出数名黑衣人。
人刚刚落地,在花厅内的众人齐齐出手,顿时一片刀光剑影。
很快,人分两边。
朱瞻圻站在主位之上,身边拥着仗剑的黑衣人。
而朱瞻基站在花厅另一端,身后立着苏胜知和于真。
只有施雪菲和纪元彬两人,站在花厅的中间,一个一脸蒙看着忽然多出的人,还有明晃晃的刀剑,大气不敢出的以为自己闯进一场大战。
另一个,则忍无可忍,似要大战一场的架式。
柳如歌直摇头,因为她知道朱瞻圻今日一定不会死,历史上他死的时间地点均不是在这里,这只怕是纪元彬的一厢情愿。
“施雪菲,”
而此时,纪元彬却手伸向她:“过来,雪菲。”
呵呵。
雪菲。
朱瞻圻挥手向身边的人道,“不得对秦王无礼。”
那几人都收了剑,恭敬立于朱瞻圻的身侧。
朱瞻圻眼见施雪菲正移步向纪元彬,他大声道:“你不是说,你也是锦衣卫的人吗?去给本王露两手。告诉众人,那死了与我身边这些活着没有半点关系。”
“我?”施雪菲停住脚步苦笑,“这种案子,当然只有在刑狱的当过差的才懂,民女哪会这些,写写状子可能还行,断案万万不可。”
朱瞻圻见她额角汗直流,缓步上前,伸出汗巾,轻轻拭着安慰道:“本王说你行,就行了,不要怕。”
说完,朱瞻圻的从怀中摸出一个绿色瓷瓶,执在手中,她知道这药是用来换她一句能下台阶的话,她脸上的笑僵住,半晌才说:“……那死人跟世子的人有没有关系,民女真的不知,但那人的肩头上有一个刺青,既然说有刺青的就是一伙的,那看看世子身边的人身上是否的刺青就行了。没有则不是世子的人。”
“哦?!”朱瞻圻脸色突变。
曾想过施雪菲会因为怕死,说一句话搪塞于他,但听她说这句时,倒有真应了那句话“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深切感悟。
曾经有过的那么一丝念想,在寂静深夜里于脑中挥之不去,然后此时……施雪菲还是那个施雪菲,没有为他朱瞻圻做任何一丝一毫的改变。
压下心底的不悦,他慢慢将瓶子收入怀中,用笛的一端挑起施雪菲的下巴,眯着眼细细的看了几遍,见她眼露坚定之色,再看纪元彬,手中的剑从之前的放下,又渐渐抬起剑锋所指正是他所在的方向。他才明白,她的心不在他这,他怎么争都是一个“输”。
强求不来,罢了……
释然后,他先是一抹冷笑。
转眼心中某处痛不可言。
“她是……”苏胜知在一旁,本想说施雪菲就是汉王府的人,但见秦王及纪元彬似乎都有偏袒之意,只得改了后面的话,“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担此任?让我来看就是。”
说着提着九环刀在手,乌黑的环儿碰得叮当作响,闻者只觉一股煞气逼人而来。
他踏前几步,不等靠近,四剑齐指,耀眼的白色,折射出道道寒光,每一道光足以让他当场毙命。
“施家剑!”苏胜知虽是一介莽夫,但是对于拳脚上的事却一点也不糊涂,他停步不前,众人也将目光投向了秦王殿下朱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