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正是待嫁的好年纪吗?怎么不找个好人家嫁了?一嫁,便什么都有了。”
“嫁人?”绝儿垂了垂脑袋,她倒是想过,可谁敢要她,“嫁人有什么好的,成日要看男人的脸色过活,若是生养了,还得伺候一群小祖宗,不是累死也要被气死,我不稀罕,自己养自己也挺好。”
她是真这样想过,可也是没有别的路可选才这样想。
霜霜听绝儿这么一说,看着她的目光格外的不一样了。
她第一眼看见绝儿时,见她打扮朴素,身上也没一星半点的脂粉气,想着她的家庭许是不怎么富裕,只是个跟街头巷尾里那些无知妇孺一样的小角色。没想到此刻却能从她嘴里听到这么超脱,前卫的西方思想。
霜霜想,绝儿无父无母尚且能如此让人刮目相看,难道自己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对家人依赖惯了,离开自己的花圃,遇到一点挫折就只能迷茫不前了?
“你们两个要聊家长里短就回去聊,别在这里让人听着闹心。”徐恩予冷漠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师父张先生那头的战况并不乐观,一来是因为少了金吉银吉的助阵,很多阵法无法施展,可面对秦筱这种妖力强大的九尾狐妖,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准备,就算金吉银吉在场也无法布下大阵。
张先生手中除了软剑,其他的法宝也只能小打小闹,不能伤其根基。
萌宗更加无力,他的武器只有手中的禅杖,一路云游,最擅长的是利用佛法来收恶鬼,这种有实体的狐妖,只让他捉襟见肘,对战起来不得要领。
眼看着双方的打斗陷入胶着,徐恩予却帮不上忙,听到两个女人谈那些不相干的,心中自然是窝火。
“你这男人,对女人这样没有耐性,一点儿也不知道讨好,小心以后打一辈子光棍。”霜霜小声嘟囔着,瞪了徐恩予一眼,心想不久前自己竟还觉得他可爱,简直就是被蒙了眼。
“你还有心思想以后呐?我师父今天要是收不下这狐妖,咱们就都折在这里了,谁都没以后!”徐恩予冷冷一哼,嘴上半句不饶。
馒头无奈的撇了撇嘴,忽然想到一件事,忙拍了拍绝儿的肩膀:
“对了,我有件事差点忘了,在梦月楼里那个狐狸精想吸我的阳气的时候,好像是中了毒的。”
“中了毒?”绝儿大吃一惊,立刻睁大眼睛在对面的战场中搜寻起秦筱的身影。
如果馒头不提,她都差点没有发现,秦筱那张已经完全显出狐形的脸上,已经浮上了一层淡淡的乌青,这在她放出自己的九只狐尾之前是并没有的。
徐恩予循着馒头的话,在看过秦筱之后,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单手端着下巴
想了想说:“从她的脸色来看,如果真是中毒,只怕已经毒气攻心了。”
“可是她怎么会中毒?梦月楼里有那么厉害的人?”绝儿疑惑的看着馒头问。
馒头看着她扬了扬下巴,得意的指着自己说:“我我我!我就是你口里那个厉害的人,那个狐妖自己说的,吸了我的气就中毒啦!”
“瞧给你美的,净往自己脸上贴金!吸你的阳气你没死都算万幸了,怎么可能会让一只九尾狐中毒!”绝儿摇着头笑了笑,觉得馒头肯定是在讲玩笑话,因为听起来太离谱。
“真是我!”馒头拖长着语调,两撇眉毛都不甘心的挤在了一起。
徐恩予闻言,只是看着馒头微微一笑。不管秦筱是因为什么原因中的毒,可从她的样子来看,中毒这事肯定是真的,这样一来,他便没担心这场战斗的胜算了,想必他的师父也应该看出来了。
秦筱在这种情况下施展如此强大的妖力,无异于是自取灭亡,只要他师父和萌宗再跟她纠缠得久一点,等到她无法克服体内的毒气,必会败下阵来。
绝儿自然也没有漏过这一点,可这并不能改变自己在这次捉妖中的尴尬立场,到头来她也是什么都没做。
“还有一件事。”馒头独自琢磨了半天,想不通,还是想问绝儿,“你说这个狐狸精跟月儿是什么关系,看起来月儿好像不知道她的身份,而她又很爱护月儿的样子。”
“相好的呗。”
霜霜在梦月楼里干活干久了,现在只要看到稍亲昵些的男女,就本能的往这个方面想。
不过她这无心的随口一说,却歪打正着地让绝儿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虽有些风险,但或许能以最短的时间结束跟秦筱的这场战斗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