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让他减轻痛苦,我也可以。”秦筱忽然十分阴沉的看向徐恩予和他手里的注射器,用只有自己和他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胁迫道:“我要你救活他,否则——”
“否则你要我跟他陪葬吗?”徐恩予冷冷一笑,毫不畏惧的将手里的麻药注射到了月儿的身体里,“如果我没记错,这些可都是你亲手造成的,该陪葬的是你。”
秦筱闻言,如五雷轰顶。
徐恩予说得没错,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因为她的贪婪和自私。
绝儿吃惊的看着徐恩予手里从未见过的注射器,连忙将怀里的海棠也递了过去,“还有它。”
徐恩予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翻起海棠的眼皮和额头上的伤口看了看,摆了摆手说:
“看来是下了狠劲撞的,头骨都裂了,眼白也翻出来了,只吊着一口气,你觉得我能起死回生?”
绝儿哑言,难过的看着身体正在逐渐变得僵硬的海棠。她知道就算徐恩予说话再难听,也不会见死不救。如果是这样,或许,该让它待在自己最心爱的主人身边。
她轻轻地将海棠放在了月儿的身旁,不忍看着这一对可怜的主仆的弥留之际,悄悄的背过了身。
现在这个时刻,眼前的这一幕,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再去记挂自己此行的目的和隆家的酬劳了,比起这些身外之物,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绝儿就忽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因为这些错综复杂的形势,差点她忘记了馒头!
第67章
绝儿匆匆看了一眼在场的人,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是她能做的了。可馒头刚才却只惨叫了一声,生死未卜, 她必须快些去竹屋后面找他。
她默不吭声的回到了竹屋里,刚准备去竹屋后寻馒头,就忽然听到屋外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奔跑声,可听起来并不像人的步子,像是一群动物。
她刚冲到竹屋后的篱笆外, 就看到馒头挥动着胳膊朝着竹屋这边跑了过来,出人意料的是, 他并没有被狐群追赶, 反而正在追赶着像是逃难似的狐群。
狐群跟受到了惊吓一般,明明看到了绝儿, 却没有对她采取任何行动,而是绕过竹屋,疯狂的往屋前逃窜。
绝儿看得目瞪口呆, 又赶忙从屋内折返了出去, 追到了屋前。
狐群一看到秦筱,就像是看到了救星, 一齐躲到了她的身后, 直到它们闻到血腥,注意到躺在地上的月儿和海棠, 才匍匐着趴到了月儿的身边。
绯白看着海棠嘤嘤的哀鸣着, 不断的舔舐着它的伤口, 好像那样它就能活过来。
馒头兴奋的冲了过去,直到秦筱抬起头看向他,他才猛然清醒了过来,一个急刹停在原地。高高抬起的胳膊像是被冰给冻住了,悬在半空一动也不敢动。
他紧张的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绝儿的身影,直到看到她从竹屋里追了出来,才哆哆嗦嗦的问:“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绝儿没心思去跟他解释眼前的状况,按下他的胳膊,将他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边,难以置信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馒头眨了眨眼睛,指着狐群木讷的问:“你是问我怎么制服它们的吗?”
绝儿惊奇的瞪圆了眼睛,重重的冲他点了点头。
“我也不是很清楚。”馒头弯腰卷起了裤腿,露出了脚踝上的一个牙印,茫然的说:
“那只领头叫绯白的白狐追到我,往我脚上咬了一口之后,就忽然变得很怕我了。”
绝儿看了一眼他脚上的伤口,只有两个很深的牙印,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就连血都没怎么流,怎么就让那些狐群怕成那样了?
馒头自然没有将这个小伤口往心里去,刚才他光是注意和害怕秦筱去了,都没注意到月儿,直到他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些微妙,壮着胆子往秦筱的位置一细看,才看发现地上的月儿一脸的虚弱,胸口上还插着剑。
“月儿,你怎么这样了!?”
月儿看着他艰难的笑了笑,眷恋的抚摸着身边的白狐们,却没有回答。
馒头忽然觉得很难过,一路上他跟月儿相谈甚欢,还以为能交到一个好朋友,怎么前后没多大一会儿工夫,月儿就成这样了。
月儿不回他,他便伤心的看着绝儿问:“绝儿,这是怎么回事?”
“月儿帮她挡了一剑。”绝儿看了秦筱一眼,低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