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互说着,就坐在了一起,从各自的病情,到共同的期望,又谈了许久。范老师看了看我们,对女孩的母亲和同病室的两位患者以及女孩说:“同住一个地方,早晚都可相见,大姐,你们休息,我们回吧?再过会,也好吃午饭了。”我们站起身来与她们话别。
室外的天气还是那么的好,天空还是那么的蓝,秋的凉爽还是那么的清新可人。范老师回家吃饭,我与小何,小陆,各自回了自己的病室。病室里,王翔和周老师坐在一起,窃窃私语说得那么的投机。我没有打扰他们俩。
坐在桌前,把信纸铺开写了如下文字:“每天让心里充满阳光,/心花就会含苞待放。/陶冶着自己的情操,/又焕发了不断向上的力量。/每天让心里充满阳光,/身处逆境也会坚强。/总是微笑面对生活,/属于自己的永远都是希望。/每天让心里充满阳光,/会把美好前程照亮。/心里有了努力方向,/要早日康复就不再是梦想!
第三十三章
1981年9月25日
昨天晚上,还星光满天。今天早上,呈现在眼前的又是另一番景象。窗外的雨声不断,阴沉沉的天,雨雾弥漫,看来今天的天气,一时半会的也难以转晴。
范老师还是按着自己的习惯,早起既然不能雨中去楼下锻炼,就去洗手间洗漱完,和我与周老师打了个招呼,拿起了一把雨伞,冒着雨回家吃饭去了。我和周老师从洗手间回来,坐在桌前各自看各自的书。王翔见我们都在看书,也不甘寂寞,自己也拉开抽屉,拿出秦牧的散文集艺海拾贝在读。
窗外没有风声,只有时紧时慢的雨声。在嘀嘀嗒嗒的雨声里,病室内越发显得寂静。没有听见敲门声,门就轻轻的被推开了,忽然间就闪进了一个人影。“周老师,小孙,就连小王翔也这么用功了,好浓的学习氛围啊!”小何像燕子一样翩翩地来到了室内。
小何的出现,一扫刚才的那种平静局面,就好像突然打开了收音机的开关,放大了音量,一个娓娓动听的声音,就萦绕在了耳边。周老师把书放到了桌子上,打了个哈欠对小何说:“小何,怎么下雨天你也不睡个懒觉,你可真是个勤快的姑娘啊!”我合上书看看周老师,再瞧瞧正抿着嘴笑的小何说:“小河流水,总是奔忙,美丽的姑娘,从来就不会赖床。”
小何听后故作严肃的样子:“小孙,以后可不许这么的贫嘴,再这样,我可要罚你了!”她转过身去,拉起了站在床边王翔的手:“看看小外甥王翔,总喜欢和小何姨在一起,我们才是一个战壕里的同志加战友,小外甥对吧?”说完就和王翔手拉手的一起坐到了床边,说起了悄悄话。过了一会,周老师看看窗外,再看看我和坐在一旁的小何和王翔笑着说:“王翔,今天早上买饭的任务,可就交给你和你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去完成了。有信心吗?”
“王翔,你就对周老师说,那是当然的啰。”小何对周老师眨着眼睛微笑站起来,但仍拉着王翔的手。“王翔,咱们走吧,食堂也好开饭了,咱们早去早回,好吗?”小何拿起放在床头的雨伞,同王翔一起走出了病室。
雨不大,也不小,不急也不慢地下着。天阴的厉害,室内的光线,是那么的暗淡。周老师说他的腿有点疼,我说可能与天气有关系吧。我让周老师上床趴下,我学着祖大夫的样子,模仿着祖大夫的手法,就给周老师做起来按摩,就这样轻轻地做着,一直做到了王翔买饭回到病室。
上午,我和小何是冒着雨,一起去按摩室的。去按摩室的路上,地上一处处的积水,我们只能找没水的地方落脚,一会忽左忽右,一会忽前忽后,与小何共撑着一把雨伞,依偎着一起前行。小何又总把雨伞偏向着我的一侧,但她的肩头,却淋湿了一片。我既然看到了,就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不忍心让她为了我,再把自己淋病了。我们谦让着,但又总也说不过事事都占理的她。她对我说:“小孙,咱们别争了,好不好!快走吧,淋湿了,没关系,大不了,回来正好换掉这身脏衣服呢。”我深情地看着她那双晶莹透彻水汪汪的眼睛,不再说啥,就拄着双拐快步地走向了按摩室。
按摩室里祖大夫和王大夫,还像平时一样的忙着。来按摩室做按摩的患者,还是按着上午来,下午来的惯例,那样井然有序的来到按摩室。雨阻止不了渴望早日康复的心情,更阻止不了战胜病痛的精神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