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津舸的手放开,她也不多讲,打开房门走的决绝。屋内一室暧昧,房门打开,梁津舸还靠着墙,心里某些原本模糊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低头摸出一根烟,放到嘴里的同时又想起她嘴唇的味道。
今天没有烟草味。
没有烟草味的时候,陈当好身上有让他沉迷的女人香。头发也香,肩颈也香。他许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香软,一旦碰了,上瘾一般。烟点燃了,淡淡辛辣让他将刚刚的记忆淡忘一些,叼着烟,他弯腰把地上的浴巾捡起来,原本打算是丢进浴室的,可是手触碰到上面未干的潮湿,鬼使神差的,他低头轻轻嗅了嗅。
浴巾上还带着陈当好的味道。他眸色微深,忽然生出些荒诞想法。还是将浴巾丢在了浴室,梁津舸坐在床边,将手头这根烟安静的抽完。他脑子里想起很多事,但好像什么也没想起来,正神游,桌上的手机嗡嗡震动。
不用想,必定是吴羡。他是没有朋友的人。外面天色将黑,梁津舸拿着手机走到窗边,夕阳最后可怜的余晖落在他略显疲惫的侧脸:“吴院长?”
“到香港了?”
“嗯。”
“季明瑞那边最近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想起自己跟陈当好之前的约定,心下觉得荒谬,还好此时吴羡不在他面前,不然以她察言观色的能力,怕是早就将自己看的透透。拿下了烟,他语气认真:“没有。这次来这他还带了倪叶,不知道什么路子。”
“呵,当自己是古代皇帝,带后宫微服出巡呢?”吴羡声音里尽是嘲讽:“我要最直接的证据,一下子能把他击垮的那种证据,你之前拍过的几张照片没什么说服力,季明瑞的手段根本不比我差。梁子,新的医疗设备已经用上了,你自己看着办。”
朦胧天色里,梁津舸望向远处灰蒙蒙的建筑,可以隐约看到上面的一点光。他想起父亲的脸,心里某个地方很真实感受到沉重,皱了眉,梁津舸语气不变:“我明白,吴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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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瑞敲门的时候,陈当好刚进门不过五分钟。好在头发已经干了,她一边把门打开一边假装睡眼惺忪的样子,揉着眼睛,仰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带你去吃饭,睡迷糊了?”季明瑞抬脚要进屋,却被她用手推着门挡了一下:“你等等,我化完妆换个衣服再出去。”
“我不能进去等?”季明瑞心思敏感,反问句式已经可以代表他的不悦。陈当好自然不会蠢到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抵在门后的手离开,她后退一步,季明瑞便抬脚踏了进来。
行李箱就放在屋子中间,没有打开的痕迹。床上被褥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上连一点印子都没有。季明瑞好像没看到,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悠闲的翘起了二郎腿,貌似不经意的与她聊天:“把箱子打开我帮你选衣服。”
“我自己选就可以。”
“又闹小孩子脾气,打开。”
陈当好心里忽然有些烦躁,将箱子往他面前推了推:“要不别换了。”
“那怎么行,”季明瑞面色沉稳,说话也还是刚刚的温和语气:“这衣服你不是刚穿着睡过觉么,换一身吧,再穿出去不舒服。”
“……我没那么多讲究。”陈当好已经听出他的试探,因为刚刚一眼她也看见了整洁的床铺。那根本不是睡过人的样子,在季明瑞开始兴师问罪之前,她要把话题引到自己完全占据主动权的位置。负气似的低下头,陈当好把行李箱打开,一件件衣服拿出来往床上扔:“我在沙发上窝着睡一会儿也要被你嫌弃,别的女人说不定连你房间的床都上过了。”
“你这又是说的什么话?”季明瑞皱了眉,探身过去想要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来,却被陈当好躲开:“我说的话你又不是听不懂,全世界就你是聪明人。”
她像是在认真跟他生气,季明瑞揣摩她的想法,如果是吃醋,那虽然好,却不是陈当好的性格。她这个人远比普通女孩自私冷静得多,怎么会为了一个倪叶就跟他大动干戈。可是除了倪叶,他想不出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第一次,季明瑞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陈当好。
分明以前是那样好懂的小女孩,这几年即使被他困在身边的笼子里,却也还是慢慢自己学聪明了。心思就这么柔软下来,季明瑞再次探身,不顾陈当好的躲闪,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他还坐在沙发上,她面对着他站着,这样一来,他只能仰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