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峋进了书房继续工作,剩下陈姨和薛莲在客厅里一起看八点档。
八点档的剧情冗长无味,家长里短,锅碗瓢盆齐响,陈姨一边给薛莲削苹果,一边看得津津有味。
她一个人抱着个棉麻布料的方形抱枕昏昏欲睡,没一会儿,手机铃声响起。
“喂?”
“嗯,好,您稍等一下,我马上下去。”
陈姨还在电视剧的三味镜中。
她走到玄关边穿鞋边说,“陈姨,我下去拿个快递,马上回来。”
大雨未歇。
从电梯里出来,楼门口就有一辆快递的三轮车,披着一身黑色雨衣的快递员隔着雨帘喊,“薛莲小姐是吗?”
“对。”
快递员将一个大件放到台阶上,撕了快递单,很快消失在雨中。
这是薛莲昨天买的行李箱,二十六寸,不大不小。她以前在学校一直用的那个黑色行李箱太小了,只有十九寸,没办法,她走哪儿都不太爱带很多东西,换洗衣服两套,洗漱用品一个小袋,充电器一收,就没了。
这次不一样,想带的东西挺多。
书什么的可以直接打包寄快递,剩下的衣服和饰品什么的小玩意一个行李箱就可以搞定了。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这同城快递还真是好使。
面上的黑色塑料封装袋被她直接撕开扔进电梯旁边的垃圾桶,然后她拖着黑色的空行李箱上了楼。
进门的时候,周峋刚好端着杯子出来接水。
他站在小台阶扶手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哎你看我这行李箱怎么样?”
她笑嘻嘻地问。
“可以啊,看起来能装挺多东西。”
电视机里正在放广告,陈姨的注意力得以转移到外界。
周峋转身就走,将书房门重重地关上。
水都不喝了。
她无所谓地笑笑,将行李箱挪到客厅的边角处放着。
黑夜里,时间被无限拉长。
摇曳的灯火也渐渐收敛,客厅里只剩下一盏晦暗的落地灯,昏暗的光落在纱帘上,轻飘飘的。
周峋钻在她的身体里不肯出来。
薛莲的脸埋在枕头里,他从背后一下一下地,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一样。
像是打翻了上帝的黑色油漆桶。
两个人都在沼泽里挣扎,然后下限。
“每次都把自己搞成一个空壳回来,很高兴是不是?”他的声音很低,凑在她耳边,却是恶狠狠地。
语气狠,身下的动作也狠。
薛莲根本说不出连贯的语句,“没……疼……”
“你也知道疼?”
人被他死死压在身下,周峋心中的空虚感才略减轻一些。
她是怎么做到坦然地准备离开的?
不避讳任何人,云韵知道、钟琳知道,甚至连宋临那个狗东西都知道她要走。
她倒是没有跟他说,干脆直接做给他看了。
那个黑色的行李箱安安静静地待在客厅。
若无其事地招摇着。
他一手环在她胸前,一手握着她的腰,方便自己嵌入她的身体里。
雨越下越大,她很轻,在他手上像一匹洁白莹润的丝绸。
“周峋……”她闷闷地小声喊。
每次她这样,周峋就知道,她在求饶。
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将人翻个个儿,“哭什么,你有理?”
“……你才哭。”
薛莲眼睛有些雾蒙蒙地。
“那最好。”
她的双腿被他重新打开,俯下身咬在她的胸脯上。
薛莲望着天花板,想,这算是迷失在天堂里么?
眼前出现这样一幅景象:在山花烂漫的深处,有个小院,院门是由荆棘枯枝编织成的,野生的藤蔓缠绕在上面,庭院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繁复的人世滋味淹没在欲/海里。
他在她身上留下的触感很硬,可是,她又分明感觉到他的吻温柔地像羽毛。
双手交缠在他的颈上,话语随着他的耸动而破碎,“我喜欢你。”
“嗯。”他埋头,手下一把一把地掐着她的臀和腿。
喉头发出性感的低吼声,他忍着,问,“那爱我么?”
“爱……我暂时还不懂。”她的嘴唇轻轻擦过他的喉结,笑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