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薛莲被他用力捧起,柔软纤细的身躯与男人精瘦高大的身躯紧紧贴合。
像是欧洲油画上那些赤身裸体的男女。
“什么时候走?”周峋的身下更为用力。
那张小脸上疼得一皱,她伸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有气无力地,“就这两周吧。”
“不是一个月?”他用双臂撑在她两侧,吻在她脸上。
“知道你还问?”她疼得有些恼火,但又不愿意喝止他。
“聂叔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你要继续接受治疗。”
律动的节奏缓下来。
“嗯。”
“周峋,你妈妈说的,都是真的。”她像只小猴子抱着妈妈那样,依恋地缩在他怀里。
他没做声,只是沉默着加快速度,带着她去往亘古不变的极乐世界。
沉重而痛快。
最后一刻,她在心里默念,上帝,你如果真的存在,那么,好好守护他。
我是个没什么运气的人,剩下的日子,我将虔诚地信奉你,请你替我好好守着他。
他一定要幸福。
薛莲紧紧地抱着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这句老套的话。
周峋是在老宅的时候收到白刃的消息的。
没有多惊讶,无论是她哥哥的巨额债务,还是她不找他帮忙这件事。
他甚至可以想象她毫无畏惧地站在那群放高利贷的混子面前的样子。
就像那次在故事青旅收拾那个小混混一样。
只有他一个人在客厅,云韵和钟琳在小花园里,摆了一桌子的点心,喝下午茶。
“跟紧她。”
三个字被发送出去。
手机被他扔到一边,他盯着茶几上的插花出神,那是钟琳在插花班的处女作,被云韵当成宝贝似地带回来。
他想,像薛莲,她根本就不会去学插花,没什么艺术细胞。
倒是个当大哥大的好苗子,想到这里,周峋人靠在沙发背上冷笑一声。
周峋一直都觉得,薛莲是个死倔死倔的人,人很聪明,但很简单。
她的聪明,全部用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问题。
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从来都不知道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给自己留底牌,这五年里面,她说了无数次她喜欢周峋,却从不问周峋喜不喜欢她。
是个脑子好使的傻子。
他得出的这么个不正经的结论,估计让她听见她还会得意——薛莲总是乐意从别人的话里找出对自己的善意。
在午后的空气里,夹杂着他清淡的烟草味的轻笑。
“又在抽烟?”云韵手里端着一杯茶走进客厅,“也不说多跟小琳亲近亲近。”
“她的钱你给的?”
他很轻巧的问出声,日光经过建筑物的遮挡,进到室内的部分已经变得很清淡了。
云韵,“这么快就知道了?”
“妈,对她好点。”
“阿峋,你知道的,我永远没有办法忘记周沐,我是一个母亲,即使她救了我,我顶多做到不去伤害她,至于你想要带她进周家门,不可能,不是钟琳,也绝不能是她。”
她将手上的那杯茶放到他面前,转身出了客厅。
一道冷峻的剪影一动不动。
云韵从来没有这么亲昵地叫过他的名字。
不知过了多久,他将手上已经缓慢燃烧了长长一截的烟按灭,然后看见那杯茶,这是一杯绿茶。
薛莲最爱喝绿茶,除了绿茶,她只喝白开水。
有时候觉得她很极端,可有时候又觉得她淡得没什么存在感。
周峋将茶一口喝干,站起身,拎起西服外套就走了。
第50章
“来,素描稿从后往前,依次传上来,第一排的同学负责清点数量,全部收齐了交到我这里来。”舒春拍拍手,示意学生都注意她。
黎明接过后面同学传上来的画纸,数了数,一共六张,齐了。
画室里吵吵嚷嚷的,舒春个子又小,很快就被埋在交画稿的学生堆里了。
他只好坐在座位上,等别人都交得差不多了再上去。
想起小叔交代的事情,黎明就觉得有点……别扭。
围着舒春的人总算只剩那么一两个了,画室里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
“舒老师,这是我们那一组的,全都交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