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该走的那天早上,叶小鲜照例谁也没有知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独自潜出城去。夏日的清晨,城外比城里要凉爽一些,少了些许的闷热,人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遥遥的看着一队人马出了城,本以为王爷出行要好大的阵仗,可实际上来送行的官员却稀稀拉拉的如同秃子脑袋上的头发。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三王爷就是那手背,明显比五王爷那手心儿里的温暖少多了。
蹲在树上的叶小鲜不禁咂咂嘴巴,自己这站队站的失策,摊上这么一位不受宠的爷。自己这就算是丧眉搭眼家的掌上明珠了吧?要不然以后就改名儿叫丧门珠好了,听上去战斗力就不弱。
见送行的官员们都走远了,叶小鲜这才跳到马车顶上里。这马车真宽真大,木制的顶伞上披挂着黄绸,门窗上雕刻着阴阳八卦,门框上镶金包银,窗帘上用金线绣着牡丹花,花朵富贵荣华,花蕊上闪闪发亮的是未经雕琢的蓝宝石。
啧啧,就算是手背也比她有钱。
“当当当,王爷,我来了哈,就跟您说一声。” 叶小鲜边说边从车顶滑到车夫身边,不愧是王爷家的车夫,即使内心震惊,面子上也一片平静。也没准不是因为稳重,而是本身就是聋子?一想到要和这样一位貌若潘安的聋子一路同行,叶小鲜内心就难以抑制的开心到起飞,不用强打精神应付别人,还能近距离观赏美男子,这差事当的可真称心如意啊!
然而每次叶小鲜心生妄想的时候,老天爷都会毫不留情打消她的不良企图。
马车刚一过十里亭,叶小鲜就看见街边停着一顶小轿,见马车徐徐而来,轿子前面的老仆立即上前,半跪着说道:“我家老爷叫小的在此等候,怕王爷路上没个意思,特意找点乐子一路陪伴王爷。”
说完,这老仆手脚利索的打帘将轿中之人请了出来。叶小鲜见了轿中之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仙女一般的人儿是打哪儿来的?叶小鲜觉得女娲捏到她的时候,一定是突破了自己的想象力极限,一边嗨翻天一边捏的她。
这边老仆将美人儿扶了出来,那边俊车夫就将美人儿接进了车里。这一来一去没有废话,仿佛提前商量好了似的。
叶小鲜就听背后的美人儿开口说道:“小女子名叫桑美珠,是八王爷派来给三王爷路上壮色的。”
说曹操曹操神尼玛的速度就到了。叶小鲜觉得自己也是倒霉催的,好的不灵坏的灵,前脚刚说完自己要改名叫丧门珠,后脚就来了一个扭着腰晃着臀的桑美珠。还踏马壮色的,跑趟淮南有什么可壮的?你知不知道你们三王爷的色胆儿游历全国都富富有余?
桑美珠大大方方的给三王爷斟了茶,又从食盒里面端出来各色点心。三王爷礼貌的让了座,桑美珠谢了坐,斜欠着坐到三王爷侧面,低头一笑,脂粉淡抹的脸上似有似无的泛上红晕。
见三王爷举起手里的书,桑美珠那双纤纤玉手将面前的橘子剥开,一瓣瓣饱满的橘子瓣裹足了汁液,清香诱人。随即净了手,从丝袋里面取出一柄玉箫,说道:“王爷读书,美珠吹箫相伴。”
叶小鲜的白眼儿都要翻上天了,你们文人雅士真厉害,我们糙人练功的时候讲究的是专心致志,别说吹箫了,有异性近身都分心。
随着桑美珠五指轻舒,优优冉冉的箫声从身后的车厢内飘然而出。叶小鲜一愣,原来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吹箫”啊。。。自己还给想多了,怪不好意思的。
一曲结束,就听三王爷缓缓说道:“技缘冷淡知音寡,桑小姐真情真意浑不似吹箫,却像是诉情。”
“编小竹管,如今卖饴饧者所处者。无所谓乐者,无所谓情愫,王爷所听为心中所想,王爷这是心中有情了?”
叶小鲜觉得自己经过今天的锻炼,翻白眼的水平定会大涨,若有人知道她翻赤的是王爷的白眼,这一脸大不敬的表情怕是早就够投入大牢,活活打死的了。她现在就想自己把自己戳聋了,想到这里,她忍不住一边如苍蝇搓手,一边低声对旁边的车夫说道:“不好意思啊,冒昧的问一声儿,你是自己把自己戳成聋子的吗?”
这小车夫也不恼,依旧面无波澜地说道:“叶堂主恐怕不认识在下,但是在下可记得叶堂主的好身手。”
咦?也是新鲜,长成这样的人她还能给忘了,“哟,那真不是故意的,我这脑子不是特别好使。您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