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急。
亲弟弟还在,就够了。
徐佩秋的母亲在生许困的时候死掉了,临死前,她一定要儿子随她姓,所以许困便随了母亲姓许,徐佩秋则随父亲姓徐。村里人都说许困是个克母的,是个不祥的扫把星,在村里备受孩子们的欺负。也幸好许困是个刺头儿,谁惹他不高兴,就算会被别人打死,他也会在死前从那些人身上咬下几块肉。
久而久之,倒没人敢随便惹他了。
哪怕后来两人的父亲在被人冤枉一头撞死后,村里有不少人垂涎她的美貌,但碍于有许困这个小凶兽在,也规规矩矩的不敢公然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徐佩秋歪着头,定定地看着许困割猪草的动作,她好像记得,那年父亲起草“章程”,后来又出事被人供出去时,周怀庆都有插手。徐佩秋眯起了眼睛,新仇旧账,一并算吧。
她闭上眼睛,缓缓舒了口气。
许困是个干农活的好手,没一会儿就割完了这片田的猪草。许困背起背篼:“走了,还傻坐着,你不热我都觉得热。”
徐佩秋闻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我也热。”
许困心说你热个屁,一上午就割了这么一小片地方,剩下一大半全是自己割的。
不过碍于徐佩秋今日看起来情绪不高,他咽下了口中的话。
两人快到家时,村口突然热闹起来,许困放下背上的背篼和猪草,打开门率先走进院子:“听说这几天有部队到咱们村歇息,未来几年还有军队打算在咱们这几个村附近演习,估计是那些军人到了。”
许困回头看了一眼,眼中划过一抹羡慕和憧憬。
“哦。”徐佩秋不冷不淡的应了一声,进门前,她随着许困的视线看过去,恰好看见最前头一道修长的身影。
她看不清对方的面容,却能感觉到对方迅速看过来的视线,轻轻淡淡的打量着她。
第2章 两颗糖
徐佩秋有瞬间的愣神,她顺着那道犀利的视线看过去时,冰凉入骨的犀利感觉消失,男人模糊的脸渐渐清晰起来,有点帅。
明明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军人,身上却有着一股儒雅温和的气息,如果忽略掉刚刚的感觉,外表很有欺骗性,像个读书人。长得很高,身材纤长比例很好,军装下隐藏着具有爆发力的肌肉,看起来很有安全感。
村里未出阁的姑娘都跑过去看了,一个两个的和人家对视后,又娇羞的低下头,脸红成了一片。
张慧兰也在其中之列,她跟在后头远远看着,倒比前面的姑娘要大方,也不怕这些说话声音极响亮的军人。
顾哲闻不由得多看了她半秒,随后冷冷淡淡的收回视线,往生产队队长家里走去。
徐佩秋无声轻笑,她跟着许困进了院子关好门。上辈子还和自己争男人争得死去活来,这才多久就移情别恋又盯上新的猎物了。
院子里有口井,许困飞快打了一桶水上来,他拿着一个破碗舀了半碗水,盯向徐佩秋。徐佩秋自觉走过去伸出手,井水很凉,浇在手上有股沁入骨髓的寒意,徐佩秋手缩了一下。
“知道凉,下次割猪草的时候就注意些。”许困没好气的将碗放下,搬起一捆柴走进灶房,心疼的掏出一根火柴点了火,舀水淘米煮稀饭,再放点菜叶子,动作格外娴熟。
徐佩秋洗完手,倚靠在灶房门口,懒懒地问他:“你今年多少岁了?”
许困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十六岁,怎么了?”
许困愣神片刻,又有些生气,感情徐佩秋连自己今年多大都不知道?
徐佩秋接收到他质问的视线,微抬着下巴:“火要熄了。”
许困赶紧低头放柴。
徐佩秋静静地看着他烧火,许困十六岁,那她就是重生到了自己十七岁这年。不过,她的记忆中,这年似乎并没有军队过来做练习,徐佩秋蹙起眉,是她当时没在意?还是记错了。
“喂。”一只手不耐烦的在她眼前晃了晃,徐佩秋回神,一张放大的许困的脸。
“做菜。”许困道。
“我不会。”徐佩秋回得理直气壮。
她甚至扬了扬自己早已无事的手:“我还受伤了。”
许困:“……”
“你忍心你的亲姐姐为了做一顿饭伤口感染可怜的死去么?”徐佩秋眨眼,许困嘴角抽搐两下,干脆转身自己弄菜,懒得和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