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的,他这亲姐脑子一直有问题,现在看来,病情又加重了不少。
可别是今天晒太阳晒成傻子了。
许困弄好了饭菜,徐佩秋动了动自己的金手把饭菜端上了桌子。说是饭菜,其实就一人一碗剁碎的野菜稀饭和咸菜,筷子在碗里搅和,清汤白水,米粒用手指都能数完。
而菜更加简单,就是路边的野菜随便扯了几片,简单的炒了炒。
一顿饭吃得不算饱,徐佩秋也没什么胃口,喝完稀饭后,剩下的全留给了许困。许困虽然十六岁,但已经是个顶梁柱,他一个人挣的工分,能顶普通大家庭的一半,他什么脏活苦活都做,从不嫌弃。
若不是家庭条件成分不好,又是个克星,倒有不少人想给他说媒。
毕竟许困小小年纪,长得倒是挺好看的,眉目精致,眉骨高高眼神深邃,眼皮很薄眼神寡淡,显得他分外冷淡,还有几分隐藏起来的凶狠。鼻梁高挺,脸型消瘦,一张薄唇紧紧抿着,看起来有些紧张。
许困被徐佩秋盯得浑身不自在,他拍了拍桌:“干嘛?没吃饱?”
徐佩秋收回视线,轻摇着头,觉得有些好笑。她勾了勾唇:“没什么,洗完碗后,去补个午觉吧。”
徐佩秋起身,她走远后许困回过神来,许困拍了下桌子,叫道:“徐佩秋!洗碗是你的活儿!”
徐佩秋只扬了扬自己的手,许困哑口无言,他收拾着碗筷:“这么好吃懒做,也不知道以后能嫁给谁。”
许困动作停下,突然悲伤的想,自己不会要一直养着这个满脑子爱情的懒女人吧?
徐佩秋打开自己的房间,木门残败,“吱呀”一声像生锈的机器,屋内昏暗,气温很低,走进去后,冷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徐佩秋打开窗子透气,五分钟后,屋内的味道散去,浅浅的青草香吹进来,格外清香。
这个午觉徐佩秋睡得并不安逸,前世的事情一幕幕的在梦中反复出现,她挣脱不得,哪怕用尽了全力,也一次次被拉进泥潭中,只能无力的看着远处的太阳渐渐落下。
“嘭嘭嘭!”
响亮的敲门声吵醒了她,徐佩秋睁开眼睛,急促的喘着气,她起身,顿时觉得浑身无力,险些跌到地上。徐佩秋打开门,许困见到她额头的冷汗和苍白的脸色,犹豫片刻:“该上工了。”
“知道了。”徐佩秋关上门,拿了块帕子在井边打湿水,绞干后洗了把脸。凉意刺激着她清醒过来,醒倒是醒了,徐佩秋盯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却觉得脑仁开始发疼了,又胀又疼。
许困背起背篼,背篼里插着镰刀,两人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许困像村头的老婆子,一刻不停地念着:“下午可别偷懒啊,你下午要是再割不完猪草,我是不会帮你割的。”
“嗯。”徐佩秋懒洋洋的应着,毒辣的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听见她无力散漫的回答,许困停下,回头,认真道:“我是说真的。”
徐佩秋回视他:“我也是在认真的回答你。”
许困盯了她半晌,暂时没抓住她撒谎的痕迹,走过几个路口,陆陆续续碰到了上工的人。许困将身上的背篼放下来递给她:“喏。”
“记得早些回来。”
徐佩秋接过,她将背篼背到背上,掀了掀眼皮:“你下午做什么。”
许困想也不想:“捡牛粪。”
“……”
许困痞痞一笑:“骗你的。”
“就凭着你弟弟我这张脸,也没人让我去捡牛粪。”
徐佩秋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许困有些不服气:“笑什么?再加上我这拳头,谁敢让我去捡牛粪我就揍谁。”
“我半夜还要偷偷把牛粪扔进他家,熏他一晚上睡不着觉。”
“行了行了,赶紧去捡你的牛粪。”越说越有味道了,徐佩秋皱着眉,赶紧把他打发走。
许困哼哼唧唧着,一步三回头,徐佩秋摆了摆手,正打算去上午的地儿割猪草,旁边一大婶拉住她:“佩秋,你去哪儿呢?你下去要割的地儿是那儿。”
这李大婶人还不错,以前对俩姐弟也挺好的,不像村里其他人那样,徐佩秋对她有些好感。
她放松了表情:“哪儿?”
李大婶指了指最远的那座山头:“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