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显安轻轻勾起唇角,脸上似是带了些疑惑,“那当初帮她的人,难道不是你?”
“那只不过是为了要还赵将军的一个人情罢了,”赵又清好笑的看着他,双手放松的垂在两侧,“难道你就这么点筹码来找我谈条件?”
当然不会了,崔显安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先前,华浓出逃,他顺藤摸瓜查到了赵又清与魏璟通信的证据。他提出要看信件,魏璟自然不会拒绝。一共一百来封书信,他趁机顺走一张,也不是什么大事。
崔显安拿出黄纸密封的油纸袋,直接扔在案桌上,眼里带着笑:“不知赵大人觉得,这个诚意怎么样?”
这封信是他亲自所装,他自然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当即脸色一边,不可置信的拿过信封,拆开浏览了一遍,是他的字迹。
“怎么会在你手里?”赵又清咬牙切齿,有些被动的问道。
崔显安抬眸,看向窗外大好的春光,似是感慨又似谓叹,“怀凉的天下啊,早就破旧不堪,腐朽的不成样子,”他忽的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向赵又清,“只可惜了赵大人的一腔抱负,无处施展。”
赵又清已经平静下来,他深深看了崔显安一眼,开口道:“你想进刑部?你进去又能做什么呢?你救不了她。”
诚然,他说的是实情,纵使崔显安手眼通天,在人生地不熟的怀凉,无可用之人不可能轻轻松松的能在刑部将人捞出来。
崔显安挑眉,笑的有些邪气,他弯腰凑近赵又清的耳边,轻声道,“你说的不无道理,可若是皇帝殡天了呢?”
眼下皇帝的身体每况愈下,两位皇子争得头破血流,都在看皇帝的意思。可若是皇帝悄无声息的死了,必将引起皇城打乱,而此时,以崔显安的手段,救走赵从愿不是难事。可若如此做,必将引起怀凉内部大乱。
赵又清惊得从椅子上弹起来,他眼里满是惊骇,不可置信的看着崔显安含着笑的脸,压低声音,“你疯了?”
他快步走到门边,迅速的看了眼左右,一把关上门。
“你现在可是站在怀凉的土地上,你不要命了?”
崔显安坐在椅子上,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你在乎?别告诉我你从未想过。”
赵又清一晒,“好吧,我想过,只是,有贼心没贼胆。”
崔显安很快离开,桌上的茶还尚未冷透。屋顶闪下来一个身影,他看向赵又清,迟疑的开口:“大人,真的要信他?”
赵又清轻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茶,才开口道:“试一试又何妨?更何况,他那颗心,早就为愿儿疯了。”
“大人为何不告诉他,您早已派人在狱中做了安排?”
下了早朝,赵又清便察觉出事情不对劲,赵从愿进了刑部,他第一时间就做了安排。
赵又清晃了晃茶杯,有些轻嘲:“说了有什么用,我不能放下身前的繁华锦绣,崔显安能。”
他转身轻叹,“我终是及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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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儿,这人什么来头啊,就这么一会儿工夫,赵大人与刑大人竟都派人来打了招呼。这两位大人不是积怨颇深吗?”
“你知道什么呀,知道这里面住的是谁吗,那可是大将军的嫡女,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上刑吗,就不怕大将军半夜去找你?”
☆、密谋造反
“你不知道吧, 听说啊,赵大人就是为了她, 还未娶亲呢!”
“不会吧,赵大人那么厉害,要是喜欢还能不来救她?”
“你知道个屁, 皇上亲自下的旨,赵大人也被牵连了呢。”
赵从愿抬起头,遥遥的望着铁门外,她还是连累了赵又清。而且, 也不知道历史内涵怎么样了。
牢房里常年晒不到太阳, 常年阴冷潮湿,此时又正值春日, 正是早凉夜里冷的时候。赵从愿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衫,她坐在干草上,双手环抱着膝盖, 将头埋在腿弯处。
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声, “老李头!”
赵从愿闻声抬头, 就看见那个被唤作老李头的狱头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他弓着腰嬉皮笑脸:“什么风将公公吹来了?”
他伸出脚将地上的灰尘蹭开了去,“公公这可是有甚么重要的事, 竟还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