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老夫人顿时又难堪又气愤,一副好似随时会喘不过气的震怒神色,直瞪着辛秀霞问道:“我问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辛秀霞心虚的缩了一下,低下头,发出呜咽声:“娘,我跟鲁敏原本只是想拿走弟弟跟侄儿身上的那些银两,没想到那群土匪说话不算话,竟然把他们给……”
话还未说完,一旁惨白着脸色的辛静芸与辛芷姚痛哭失声:“姊姊,你怎能下得了手?阿尧可是我们的亲弟弟啊!”
“姑奶奶,你怎能伙同外人杀了老爷与少爷……”贾氏哭倒在贴身丫鬟怀里。
一向沉默的洪氏则是红着眼眶,拉起袖口擦拭眼角。
看着这批人轮流作戏,夏宇威眼中只见漠然,没有一丝怜悯。
至于苏宜姗则是又惊又呆,没想到辛家老爷的一场意外,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这些就是你查到的秘密?”岑宇峰有丝轻蔑地出声问道。
“堂堂一个亲王,居然管起寻常百姓的内宅家务事,未免也太大材小用。”
这讨人厌的富三代!苏宜姗气愤的偷瞪了岑宇峰一眼。
面对岑宇峰的挑衅,夏宇威不以为忤,好整以暇的笑问:“辛家可是魏国的百年世家,怎能说是寻常百姓呢?当今的魏太后还是辛氏的表亲,关系可亲近了,再说,辛家藏有大量无价之宝物,辛家由谁来作主,连带地关系着这些宝物的去向,我怎能不管?”
话罢,除了辛老夫人与岑宇峰之外,所有人全是一脸惊愣。
辛老夫人铁青着脸,岑宇峰则是目光阴沉下来,两人各怀心思。
目睹此状,苏宜姗不禁诧异地问:“辛家的宝物怎会与魏国扯上关系?”
“过去,在魏皇尚未叛变之前,魏国是属于大晋的领土,只是诸侯割据,成了魏皇的封地,魏皇野心渐大,决定自拥封地登基为皇,但这样一来,他势必得背负叛国的臭名,为了让自己的野心能名正言顺地进行,于是收买了与皇帝是亲家的辛氏。”
夏宇威这席话一出,在场众人莫不发出惊呼。“这怎么可能?我们辛氏长年以来就是魏国人……”
辛芷姚的话未竟,不由得望向辛老夫人,焦急地追问:“娘,您说话呀!”
辛老夫人脸色忽青忽白,脚下一软,竟是往后方的太师椅上跌坐下来。
“娘?您这是……”王氏等人惊呼。
夏宇威又道:“当年辛氏是皇帝的亲信,更是皇后的外戚,谁想得到这个辛氏为贪得名利,居然倒戈柏向,帮起了魏皇,甚至一路跟随魏皇来此,从此成了与魏国皇室关系密不可分的皇商。”
“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想不到居然还有人知道辛家的过去,看来,你当真是珞王。”沉默许久的辛老夫人总算开口。
辛老夫人这句话,证实了方才夏宇威那席话的真实性,其它人不禁面露震愕。
夏宇威只是笑了笑,凌厉的眸光一转,落在岑宇峰身上。“这事不只我知道,岑公子也知道是不?”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全转往岑宇峰身上,他愣住,眼神有丝慌乱。
“岑家在辛家出事之后,一直派人盯着辛家,其居心为何,恐怕还有待岑公子为众人解释。”夏宇威笑笑地说道。
“原来岑家一直想趁虚而入,想趁辛家有难时落井下石?”辛老夫人勃然大怒。
意图当场被揭穿,岑宇峰面上挂不住,觉得难堪地抿紧了嘴唇,一双眼直瞪着夏宇威。
“你这是含血啧人!”岑宇峰大声驳斥。“这种没有证据的话,你可不能随便出口,你这分明是恶意挑拨岑辛两家,欲使两家交恶!”
“真正的辛世豫不是在岑家作客吗?”夏宇威话锋一转。
闻言,辛家女眷俱是一惊,唯独辛老夫人在震怒中眼露几分喜意。“你是说,真正的世豫还活着,人就在岑府?”
岑宇峰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头传来阿宝的声音:“少爷,辛家庶公子来了。”
众人一震,齐目往门口望去——
灯火通明的门口,一道憔悴干瘦的人影缓慢地走进正厅,只见那人一身粗麻灰袍,盘起的发髻参杂了几绺斑白,尽管他的容貌俊秀,脸上却是满布风霜,异常憔悴,看上去竟像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