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蕤闻言愣了一瞬,然后羞涩的垂下头不敢对视他的眼睛。
李淳业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手掌里,神色复杂道:“芳蕤,这件事,我的确是有私心,但若是想要在得到父亲的认可,我必须这么做,你同意吗?”
“这是什么话!”曹芳蕤嗔了他一眼,“人活在世上谁没有私心?”
“俗话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可谁来做这个高个子?”
“做个矮子就不用顶天,享受权利又不想担起责任的是无能之辈,郎君顶天立地,这私心也是公心,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肩上的责任~”
“妾既为郎君的妻子,理应与你共进退,郎君想做什么只管去做,妾永远都站在你身后~”
李淳业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凝视她那双真诚鼓励的双眼,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后,他也只堪堪憋出一个‘好’字,曹芳蕤依偎在他怀里,笑的满足而欢喜。
……
为弟弟求娶王家娘子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首先第一点就是皇后会不会同意。
若侄女成了她的庶媳,那将来俩口子有了矛盾,她是劝为好,还是不劝为好?
曹芳蕤深谙内宅女人的敏感心思,特别是李淳远还有一个视他为眼珠子的生母。
若姜氏看儿媳不顺眼,会不会迁怒于皇后,那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给皇后找了个□□烦么!
换个方向想,李淳远虽是亲王之爵,毕竟身有残疾,他本人也并无所长,通俗的说就是平庸。
王家会不会觉得这门亲事有些勉强,进而觉得是皇后为了做面子拿王家女儿做情?
李淳业转了转眼珠子,突发奇想,道:“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不告诉母亲,等我去王家探探口风,有了眉目你再回禀母亲,这样的话,亲事就是王家做主的,跟母亲没有关系,将来有了什么事,也怪不到母亲身上去~”
这的确是个办法,既为皇后省去了麻烦,也避免了若婚事不成为四郎保留了颜面。
曹芳蕤欣然同意,还补充道:
“依我看,郎君先不着急去找王家舅父,他虽是长辈,可见着你也要行礼问安,这样巴巴的上了门道出来意,恐怕会让人觉得太过突兀……”
“要不这样,过两日是新章侯长子王丰的次子的百日礼,他虽年轻,可已经是新章侯府的主事人,在长辈跟前说话也有分量……”
“不如你先跟他透露点苗头,他定会向长辈回禀的,这一来二去,事情不就摆在明面上了么~”
王丰是新章侯府的继承人,荣国公是他祖父,虽他父亲跟大伯分了家,但因祖父尚在,因此两家还是亲如一家。
王丰的年纪跟李淳业差不多,作为皇后的侄儿,他也时常出入宫廷,跟李淳业说过几次话。
妻子的这个办法比自己想的周到过了,李淳业不住的点头:“你说得对,这件事最好找个人在中间递话,成与不成都有个回旋的余地!”
“既如此,那就备上一份厚礼,百日礼那天咱们一起去新章侯府做客~”
……
对于李淳业的计划,不论是李晖和皇后,还是蓁娘,都一无所知,百日礼那天,新章侯府车水马龙,上门祝贺的人络绎不绝。
尤其是燕王夫妇和许王的相继到来,俨然引发了一阵轰动,虽然被他俩唤一声舅父,但荣国公世子王继祖和弟弟新章侯王继宗相视一望,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担忧。
他们王家庙小,突然来了这两尊大佛,那肯定是有事的……
王家几位嫡子嫡孙也忙丢手上的事,赶紧出来迎接贵客,曹芳蕤已经被王丰的妻子梅大娘子亲自迎去内院了。
一番君臣见礼后,李淳业和李淳茜已经坐在安静的花厅里吃茶了。
李淳业轻轻的放下手里的茶盏,关心的向李淳茜问起裴氏今日怎么没来,不管是人前人后,这俩兄弟还是维持着兄弟和睦的表象。
因此李淳茜温和不失恭敬答道:“她身子越渐沉重,腿脚也不太方便,医者说最好卧床静养,因此她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出门了……”
这话也是在向王家人解释,李淳业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王继祖见这二人兄友弟恭,背着人悄悄的吁了口气,然后又赶紧笑道:“再过些日子,就能喝到大王府上的喜酒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到底是妇人的事,一群大男人不方便说太多,李淳业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命内侍捧上贺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