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覆水难收。
星河对卿瑶道:“我对清表姐,已经很是失望了,她心里没有谢家也没有三哥。卿瑶姐姐,你可要对三哥好,不能让别人坑了他去。”
“是,”卿瑶道:“只要我一日还是淮王妃,便要为王爷打算一日。”
星河笑了,拍拍她的胳膊:“你又说赌气的话。我知道你跟三哥吵架了,我已经替你骂过三哥了,你就原谅他吧。三哥脾气一向来去都很快。你这样好,我想他最终肯定会喜欢上你。你这个位子别人动不得的。”
第8章 玉赠谁(8)
凌裕玄忽然转了性,开始认真读书,因原本就在兵部挂了闲职,往京城驻军中了也跑得勤了些。连他那些朋友来找他打马球,饮酒,他也都一概拒绝了。
一日,他与卿瑶在走廊上偶遇,他故意大声问阿喜:“本王上次看了一半的兵法,是不是落在卧房了。你快去拿来,本王灵光一现,突然有了个绝妙的领悟。哎,你倒是快去呀?”
阿喜道:“王爷,不必了吧。王妃她……已经走远了。”
凌裕玄扭头一看,那曼妙的背影果然已快要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狠狠地赏了阿喜一个暴栗。
可卿瑶注意到凌裕玄变化的那天,是谢清传出有孕的那天。凌裕玄特意请来了宫中的御医为谢清诊脉。确诊喜脉的时候,凌裕玄满面喜色,却还记得打点御医,封了他们的口。
原来一旦做了父亲,他还是会长大的。
谢清有了胎儿,似乎硬气了许多。要了许多赏赐,吃穿用度与平日早已不同,换了一遍周遭的侍女。末了,又闹着要去京外的寺庙祈福。
拗不过她,凌裕玄只好去陪她去住了几日。谢清不愿回府,她说,怕淮王府中有人对她不利。
凌裕玄却没有再问这个人是谁,只道:“你愿意在这住,就安生住着。缺什么东西就派人回府拿,过些日子我就来看你。”
他自己回了府,穿过长长的前后厅堂,又走过后院。到那人馨香的屋子中,躺在床上,才像是回到了家。
卿瑶正在浅眠,他抱着她,耳鬓厮磨了一番。他喟叹一声:“清……”
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卿瑶猛将他推开,冷冷道:“我不是谢清,王爷怕是糊涂了,走错地方了罢。”
可他本来要喊的是“卿瑶”。对上她冰冷无情的目光,终究是年少气盛,不愿再做分辨。
凌裕玄过去不务正业,不知哪里淘来的一本书,照着书上所载的古方,兴致冲冲地调制香料。他失败了无数次,今日大约是福至心灵,竟然成功了。
他小心翼翼地沾上一点粉末在指尖轻嗅。那香气缥缈而醉人,像温柔的月光,解语的鲜花,又像挽起长发的木簪,露出女子白皙姣好的脖颈。
那女子回首,侧颜极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卿瑶正在窗边,看这个月府中的账簿。
总管抖抖索索捧着一封飞箭传书:谢清在京外,被人绑架了!
凌裕玄正跨进来,同卿瑶一样极为震惊,他接过纸条,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两人不由分说,急速带着侍卫,骑马向信上的地点飞驰而去。
那是荒郊的一所破庙。
“王爷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谢清双手被缚,面上尽是泪痕,声嘶力竭地喊着。
“我先去换她。”卿瑶目视前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卿瑶,她镇定从容,美丽的面容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放了她,我才是王爷的正妃,她不过是一个暖床的侍妾罢了,你们抓她没有用的。”
那贼人首领打量了一番截然不同的二位女子,终于小心翼翼地向卿瑶靠过来。在他换手的刹那,凌裕玄□□骏马飞驰而过,将谢清抱上了马背。而那贼人首领的刀,也稳稳地架在卿瑶的脖子上。
“淮王爷,我要的那副画,你带来了吗。”那贼人头领道。
“你说的可是这一副,”凌裕玄展开画卷:“你若要画,只管向我拿,抓我的女人算什么本事。”
“哼,那你就管不着了。将画丢过来,我便放了你的人。”那贼人道。
凌裕玄依言照做,那贼人拿了画,却道:“哈哈哈,淮王爷果然言而有信,既然如此,少不得让王妃送我们兄弟一程了。等我们平安出了京城,就放了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