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昭堂是这么想的,从决定把她带回来时就是这么决定的。但荣清风还不知道,现在,她只知道她的将军不再正对着她了,她可以暂时不必太担心。
“你是用什么方法分出两个小丫头谁是谁的?”童昭堂的语气像个好奇的孩子。
荣清风偷偷打量童昭堂。此时,只有零星的月光遗落在童昭堂的脸上,荣清风又看得小心翼翼,胆战心惊,童昭堂的神情,她并未看得分明,但是,她感受到了他浅淡温和的笑和令人舒心的放松。这样的他,真好!
借着愉悦的情绪压抑着缓缓上涌的酸涩,荣清风想了一会儿,给出了出乎童昭堂意料的答案:“荣家嫡传的男儿就不少,庶出的也很多,荣家嫡亲女儿也不少,庶出的则更多,我是庶出的女儿,记住最多我接触过的人,记住最多的每一个人的喜恶,记得最准,我才能让自己和母亲在那个大家族里生存下来。这样的经历,也许就是原因吧。”
童昭堂的视线悄悄转到荣清风身上,没想到,她从前人生,是这样的经历。不过,她好得多,好歹,她是荣家的子孙,有如假包换的纯正血统,而他……真实的身份不知会是如何的不堪……十九岁以前在家中的一幕幕,开始走马灯一般转动在他眼前。
“怎么被俘的?”沉默了好久,突然,童昭堂问。
“自己所在的县城陷落了,一队士兵冲进我住的宅院,他们的长官掳走了我。”荣清风说的很平静。
“你的丈夫……是文官,还是武将?”虽然她是庶出,以她这样出众的外貌,嫁的也该是个门当户对的人。
“是武将,亦是文臣。”荣清风没有说,那个人唯独不像是新婚女子的丈夫。
武将,应该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妻子。他不解:“为什么会把你自己留在那个地方?”
“他以为那里很安全。”荣清风说的波澜不兴,仿佛讲的是旁人的事。
什么意思,她的丈夫撇下她去了一个危险的战场么?“他呢?”童昭堂有点生气,更多的却是无奈。军人,扛上了这两个字,就等于舍弃了生死,但是,他们没死的时候,偏偏还要生活,还有妻子。
“走了。”过了许久,童昭堂才听到身旁的人颤着声补了一句。“赴死。”
也许这便是那个男人没有与她圆房的原因。童昭堂侧过头,看到精致秀美的脸颊上有一串清冷的泪光。
她是痛苦的,也是幸福的,曾经,有一个男人,为她压制了自己的欲望,为她寻觅一个安全的地方。那该要多爱她才会那么做呀。就让他接过那份克制与责任,缓解她的痛苦,为她守护幸福吧。
童昭堂将黯然神伤的小人儿揽到自己怀里,起初,小人儿还会挣扎和抗拒,直到温热的胸膛捂暖冰冷的脊背时,小人儿才默许了。默许他给她温暖,默许他给她依赖,默许他圈着她的身体,捂暖她的泪滴。
自此,童昭堂没有再多问过那个已经赴死之人的情况。
赴死,不等于必死……只要,他再多问一问,后来的缘分,后来的情深,便都会变了样子。
第11章 皇宫内外总关情
天还没有放亮的意思,荣清风却已渐渐转醒。
蓦然睁眼,朦朦胧胧地看到芙蓉帐还有些不相信。回想昨天一日,经历太多,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身体的意识慢了头脑一拍,当眼睛已经适应了不甚明亮的光线,才感受到紧贴的温热曲线。昨晚同塌,未想真的共眠。独居惯了的身体对周身的一切都格外敏感,荣清风觉察到她枕在童昭堂的左臂上,结实的肌肉刚好填满了枕颈之间的空隙,枕着格外舒服,童昭堂的右臂则附在她右臂的曲线上,令她整个人被圈在他的怀里,温热的胸膛不断向她偏凉的身体让渡着温暖,下面,他的身体随着她的微蜷,但是,并未完全贴合。
等等,为什么有一个地方那么热。
某个位置随着不断鼓胀,温度也不断升高,较别处略高的温度隔着轻薄的衣料熨帖着某人柔嫩的肌肤,终于搅扰了她暗自感受这一切美好贴合的心神。
“不要再动了。”童昭堂忍不住警告因为感到不舒服而轻扭的小人儿。他实实在在是被她磨蹭醒的,忍了这么久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她再动几下,他无法保证不会失去理智把她吃了。
遇到童昭堂之前,荣清风都没见过异性赤裸的肩背,所以,她根本不知道男人的“兄弟”偶尔会晨起练功。荣清风的大脑飞速转动,尽力在回忆中搜集与那个位置有关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