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既不浅,奈何情深_作者:笔方(16)

2019-03-08 笔方

  最终,她明白了那个会长个儿会变烫的东西,就是出嫁前家中女性长辈反复告诉她新婚之夜不要害怕的“男人比女人多出的一块肉”,想起那儿与行房的关联,荣清风的小脸儿一下子烫了起来。童昭堂感受到怀中小人儿慢慢腾起燥热,心中便愈加煎熬。

  然后,两个人有默契地缄默着,忍受着难耐的折磨……

  终于,在天彻底放亮之前,这场拉锯一样的折磨以童昭堂率先离开被窝儿进入尾声。穿好衣服,童昭堂故意盯着荣清风看,笑得暧昧无比。荣清风的脸蛋儿没有辜负童昭堂的期望,刷新了彻底红透的时间记录。

  这次童昭堂没有客气,干脆笑出了声。

  他的笑音一落,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主人,主人!”

  是香屏。“怎么了?”

  “太后有旨,宣您即刻进宫!”

  好像知道她会担心似的,童昭堂回头给了荣清风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向门走去。

  就这一个眼神,她便真的心安了。

  “等一下。”

  荣清风在童昭堂走到门前的时候叫住了他,然后走到他身前,看向他的头冠。

  有所意会,童昭堂俯身低头,荣清风微怔,随即意识到这座将军府的规矩随性的很,便不再迟疑,抬手为他整理头冠。童昭堂看着荣清风的侧脸,荣清风看着他的头冠。这一刻,童昭堂觉得世界好安静,只有他们,只有她为他整理衣冠。

  短暂的瞬间让两个人的心中变换了许多感觉,整理好以后,荣清风没有抬头看他,而是去看自己的鞋尖。童昭堂看了荣清风一眼,便出门了。

  行至门外两丈,童昭堂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儿刚好也在门旁看他。也许是怕她的视线会立刻离开,也许是因为时间太赶,童昭堂只在回头的瞬间给了她一个微笑,随即快步走远。

  那一笑让荣清风顿觉此刻春天正当好。

  那个眼神,这个微笑都让她明白,她的将军和她的丈夫很不同。她的丈夫,走了,便不会回头,任她望穿秋水。而她的将军,会在必要的时候,给她安心的眼神,在需要的时候,给她暖心的微笑。

  一种情愫在望远的人儿心中慢慢发芽。

  正门外,传信儿的江公公笑眯眯地看着童昭堂,一脸客气。

  “真是不好意思,让江公公您久等了,咱们进去宣旨吧。”童昭堂一面拱手施礼,一面招呼道。

  “不必了。”江公公压低了声音笑着说:“若是有旨意传达,奴才怎敢在府外逗留不入。”江公公的脸色凝重了一分,继续说:“只是这几日,太后思念长皇子的心情愈加悲切起来,奴才用了各种方法,也未能令太后宽心,想来,只有广平将军去了才能让太后的心情回转一些,所以,特来请将军入宫,不知将军今日公务是否繁忙。”

  三年前在功臣宴上一见,太后即收童昭堂为义子。不知情的人还以为童昭堂是用了什么溜须拍马的手段讨得太后的欢心,江和这样的近侍却明白两人是真的投缘,尤其是太后悲切与于皇子之殇①时,只有见了童昭堂心情才会好些。江和经常在心里偷偷地感慨太后和童昭堂很像一对母子,也常常感叹缘分的神奇。

  童昭堂先施一礼,道:“公公折煞广平了,能为太后凤体周全尽绵薄之力乃广平之荣幸,亦是广平分内之事,怎敢当‘请’字。近日公务清减,副将即可处理,广平即刻即可随公公入宫。”韩诚最先接待的江和,看到公公骑马而来,便借着通知将军的空当牵来“冷玉”以备需要。

  听到童昭堂的回话,江和满意地笑了笑,亲手将韩诚手中的缰绳递到童昭堂手中,然后骑上自己的马,童昭堂翻身上马的同时,快速地小声对韩诚嘱咐了几句。

  马蹄声很远了,韩诚才进门,他回味着将军临行前嘱咐的话,强烈的荣誉感和使命感猛烈地冲撞着他的脏腑,有些激动的看天,余光却扫到了缓缓向他移近的小身影。

  “啊!”

  “啊——”

  就在偷笑的小人儿即将爆发的时候,胡子偏将先发制人。于是就有了比第一声“啊”更大声的尖叫。稳住心神以后,被吓得半死的小人儿不甘心地粘上去,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韩诚后面。

  “干嘛跟着我,你不是要和香屏一起去向夫人讨教女红技巧吗?”胡子偏将头也不回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