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既不浅,奈何情深_作者:笔方(5)

2019-03-08 笔方

  记忆中的猥琐军官虐待一个女俘的时候,就是要那个女孩儿叫出声,自己绝不能再出声了,不然一定会激起这个男子更多的情/欲。

  可是,此刻与她秋水剪做的眸子相对的黑瞳却没有半点情/欲,那其中完全是另一种眼神。荣清风认识这种眼神,每次她的丈夫奔赴战场之前眼中都是这样的神色,上次赴战之前,这种神情尤为浓重,也是在那样的目光的注视下,她得到了嫁为人/妻后的,属于他们夫妻之间的唯一一件赠与—— 一个印在她太阳穴上的轻吻。

  虽然这样的目光见过很多次,可是,每次荣清风都很害怕,那眼神里,有太多戾气,而此刻正与她对视的黑瞳里戾气暂居次席,更多的是危险。

  “拥有守宫砂的女俘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童昭堂没有继续问,而是捏紧荣清风的下巴,以眼中的威胁暗示她最好说实话。

  “我已经嫁人了,只是,丈夫没有,没有……与我圆……圆房。”圆房这档子事对于她这样受过良好教养的闺秀而言,总是件难以启齿的事,尤其是在一个陌生的,还意图占有她身子的男人面前。荣清风再努力克制羞怯,也还说得结结巴巴。

  特殊的原因和无法连贯的回答让童昭堂的嘴角重新聚起了笑意,他的直觉告诉他这可以相信。但是,钳握着小巧下巴的力道却没有丝毫松减,力道大得让荣清风怕他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的下巴捏碎。

  “为什么选择这个行当?”童昭堂手中的力道随着问题出口而加重一分,让本就硬撑的荣清风痛的皱眉。

  是的,她有其他选择。胸口精心点做梅花状的守宫砂透露了她是大家闺秀的秘密,而这样闺秀出身的女俘如果还是处子之身的话,就算有了夫家,不能成为功勋显贵的妻妾,也绝对不必沦为官妓,充当供人狎玩的货色。除非……她有什么不能做良家妇女的隐情。童昭堂很清楚自己很喜欢她,至少很喜欢她的身体,但是,他更清楚,如果她会威胁到自己的国家,不论多喜欢,他都不会姑息她。

  童昭堂眼中精厉的冷光让荣清风越发心虚,而越心虚,她的身体便在越来越低的室温里颤抖得越厉害。

  她,总不能告诉这个男人,不做谁的专属羔羊而选择了这个风险未知的行当是因为妄想侥幸逃脱吧。像她这种来自官宦人家的战俘,一旦做了哪家的妾室,多只能是最卑微的、被牢牢看守的侍妾,而且一辈子都别想跑。何况,给她分配的人家一定是粗悍的武将,要她在蛮武之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不如让她死。

  可是,做官妓,虽然是名目上不堪,却多了很多选择,也许,她可以碰到一个善良的男子,然后,借助他的帮助,回到自己的国家。当她意识到自己的天真时,却已经晚了!不堪的行当,没有那么多男人会用戏文里痴情男子才有的纯净眼光去看待,他们所做的,只是让不堪,更加不堪而已。

  返回故里,是她在这些沦落的日子里支撑自己的唯一信念,她不要客死异乡!可是,现在……荣清风的眸光渐渐暗淡,思绪渐渐零落,童昭堂的声音显得那么突然,让她的心几乎跳了出来!

  “还没想好怎么骗我吗?”童昭堂略微眯起眼睛,眼中的光泽更加精明。

  被看穿的感觉、手腕和下颚传来的疼痛、肌肤相亲的尴尬、半/裸相对的姿势一起加快了荣清风崩溃的速度。

  因为下颚的疼痛,荣清风尽量避免扯动脸颊,所以,小小的声音多少有些不自然,“我以为,在这里可以多碰到……好人……也许……”

  后面的不能说,如果让他知道自己想回黎国的话,那就完了,奇国对擅自逃跑的俘虏一向无情,想到后果,荣清风不再说话,只是看着童昭堂。

  这一刻,荣清风如波的双眸中尽是惊恐与失落,流露出的凄楚,我见犹怜。

  那神情是自然而然的流露,而非有意为之的展露,童昭堂心中明了,嘴角挑起一抹玩味,松开了对她的钳制,但仍把她束缚在自己怀中的小圈子里。

第5章 求你

  现在,童昭堂看向她的目光里没有危险,荣清风的解除了些许恐惧,身体抖得也不再那么厉害了。

  “黎国荣姓……你可知道荣昱公?”

  “当然,他是我的曾祖父。”荣清风答得干脆,她猜童昭堂是尊重她的曾祖父的,否则,他不会以谥号称败国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