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安-此岸篇_作者:李不乖(22)

2019-03-07 李不乖 校园

  “探长”咧开嘴冲南安笑了笑,刚要再调侃两句,却接收到宋凉投来的类似责怪的目光,只能耸耸肩膀走开:“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咯。”

  逃过一劫的南安顺着“探长”离开的方向望过去,发现宋凉正隔着几排座位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明亮清澈的眸子里似乎流露出几分关切:“听说你中午给我发作业的时候夹到手了,没事吧?”

  “没事,我涂了点药,很快就会好的。”南安下意识甩了甩左手,却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被口水呛得直咳嗽,脸上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很快又蔓延开来。

  宋凉抿着嘴唇,耳根慢慢染上一层跟她类似的胭脂色,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眉眼上,眼底笑意更甚。

  南安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一颗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慌忙掀开桌板,埋头去找下午要用的书,过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那封信他到底看没看啊?

  还没容她细想,老母鸡阮北宁就一路带风地跟着桑娆冲进了教室。

  他跑得很急,一进门就宛如尔康附体,抓着南安的手连珠炮似的发问:“你怎么搞的?手怎么样了?疼不疼?还能动吗?”

  南安心里像塞着几十个跳舞的稻草人,毛毛躁躁地戳着她,嗓子眼里也干干的,只能胡乱敷衍着:“我给宋凉……”她指了指对面的宋凉,又觉得自己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越发觉得心虚,声音都低了下来,“给同学发作业,不小心夹到的,没什么事啦,都上过药了。”

  阮北宁松开她的手,深深看了一眼对面正在往桌板边缘贴胶带的宋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语气淡得听不出任何情绪:“那就好,那我回去上课了,你放学别骑车了,我载你回去。”然后转身出门,脚步比来的时候还要匆忙。

  南安头皮一紧,立刻把询问的目光投向桑娆:“怎么回事?”

  桑娆连连摇头,回给她一个更疑惑的表情:“我就说你的手受伤了,其他的什么也没说啊!”

  南安心头惴惴不安,总觉得要大祸临头了,整个下午都趴在桌子上长吁短叹,连看宋凉一眼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去揣摩他对那封信的态度了。

  这种感觉就像第一次做小偷就被当场抓包,除了慌还是慌,更何况,加上“探长”和宋凉,她一天之内已经连续被三个人抓包了。

  这是什么概念?这是什么概率?这就是诸事不顺的活生生的水逆典范啊!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南安被桑娆拖着到车棚取车的时候,阮北宁和萧倦早就已经等在那里了,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萧倦,你今天就别送我了,我自己回去吧。”走在南安身后的苏韵也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寻常,率先打破僵局,非常自觉地转身走了。

  “那你路上小心点,明天早上我去巷口接你!”萧倦追上去朝苏韵挥挥手,趁机给南安递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然后抬头去望天。

  天边乌云密布,隐隐传来一串沉闷的雷声,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雨即将落下,车棚里的气氛也降至冰点。

  南安磨磨蹭蹭走到阮北宁面前,视线落在他扶着单车的手上,清楚地看见薄薄的皮肤下面因为用力而浮起的淡青色血管。

  “你跟那个宋凉是怎么回事?”

  阮北宁一问出这句话,南安立刻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抬头去看萧倦,对方马上摊开两只手以示清白:“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是他自己发现的。”

  阮北宁的语气又冷又硬,如果化为实质,应该能在地上砸出好几个大坑:“我早上扔垃圾的时候,看见你写的大纲也在垃圾桶里,那是你最喜欢的信纸,我以为是你不小心扫进去的,就放回你抽屉里了……”

  他的声音不大,即使这个时候还克制着自己的怒气,南安却心惊胆战,想也不想就昂着头高声辩解:“那是我无聊写着玩的!”

  “我原来也以为是你写着玩的,你不是一直喜欢写什么小故事吗?我还以为那是故事的大纲。”说到这里,阮北宁怒极反笑,手指紧紧攥着单车把手,指尖苍白。

  “今天我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个叫宋凉的人,还跟你是一个班的,你还给他发作业弄伤了手!”

  他特意把“发作业”三个字音咬得特别重,南安张着嘴巴,却说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