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倦知道她又要多想了,心里微微叹息,停下单车把她拉到面前,目光真挚而虔诚,比月色还要温柔几分:“你就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啊。”
撞上他坦诚的目光,苏韵只觉得无地自容:“你是怕我没钱买礼物才这么说的吧?”
“说什么呢?”萧倦笑着在她鼻尖点了一下,伸手揽过她的肩,用温暖宽厚的怀抱把她牢牢裹住,沉默了一会儿,嘴唇紧贴着她的耳廓轻声呢喃,“跟你在一起,比收到任何礼物都让我高兴,我是说真的。”
他的心跳就响在耳边,那么快,那么重,苏韵的眼睛迅速红了起来:“可是……”
“没有可是。”
萧倦的手一下一下抚过她洒满月光的长发,掌心凉凉的,贴着他胸口呼出来的气息却是暖的,那种暖意透过衬衫一直蔓延到他的心里。
“苏韵,我喜欢你,没有可是,也没有但是,我就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马路两边的路灯还没亮,月亮也被风悄悄推进了云层,四周陷入短暂的黑暗,眼前只剩下少年的明亮眸子,闪闪烁烁,璀璨如星辰。
“我知道。”苏韵紧紧咬了一下嘴唇,又慢慢松开,吐字还有些含糊,语气却十分坚定,“我也是。”
她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软软的,像一只小手,一下一下挠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萧倦忍不住低下头,灼热的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
那是一个很虔诚,很干净的吻,不带丝毫复杂的情绪,苏韵感动中流下的眼泪也被他一点点轻柔地吻去:“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
话音未落,她哭得更厉害了,萧倦只好扯着袖子替她擦眼泪。
她皮肤薄,才擦了两下脸颊就泛红了,他又马上换了手背去擦,动作一下比一下轻柔:“你别哭,别哭了,我刚才突然亲你你生气了吗?要不我让你亲回来好不好?”
苏韵怔了一下就咬着嘴唇笑了,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笑起来既娇憨又可怜,捶在他胸口的拳头也绵软无力:“你正经点儿。”
“哎哟,你谋杀亲夫啊?”萧倦夸张地大叫,捂着胸口跨上单车,回过头紧紧拉住她的手,“快!快上车,我先送你回家,然后自己去医院疗伤。”
苏韵坐上后座,伸手环抱着他,在他腰上轻轻拧了一把:“你别演了,快走了。”
萧倦继续怪叫,踩着单车往前冲,额前的头发被风高高吹起,露出可怜兮兮耷拉着的眉眼:“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看来我命不久矣。”
“萧倦!”后座的苏韵被他带得东扭西歪,差点滑下去,惊呼着把他抱得更紧。
萧倦低头瞥一眼她牢牢扣紧的双手,立刻笑着大声应她:“我在!”
苏韵哭笑不得,心里一阵甜一阵酸,一阵惊一阵喜,只好软下来哄他:“别闹了。”
“我没闹啊。”萧倦摇头晃脑的,坏笑着腾出一只手,作势要掀衣服,“不信你看看我的伤口。”
“臭流氓!”苏韵脸上红得发烫,慌忙去拍他的手,连埋怨的话也说得如同甜言蜜语。
萧倦大笑着,把单车踩得飞快。
微凉的夜风从耳畔呼呼刮过,把少年爽朗的笑声吹得很高很远,渐渐点亮了漆黑小路上的每一盏路灯。
纯白的裙摆在风中翻飞如蝶翼,苏韵望着头顶暖色的灯光,轻轻弯起了嘴角。
一路穿过幽长曲折的小巷,单车缓缓停在尽头的院子前面,苏韵跳下车,整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从耳根蔓延到脸上的红晕丝毫没有褪去。
萧倦支着一条长腿等在一边,看她整理好了才把车筐里的书包递过去,顺势俯身在她脸上响亮地亲了一下:“早点睡,明天见。”
“明天见。”苏韵红着脸轻手轻脚地推开院门,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门后。
萧倦照例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锁门的声音,确定她已经回房间了,就调转方向慢慢往回走。
巷子里没有装路灯,只有巷口的老树上吊着一个挂满蛛网的灯泡,散发着出昏黄而孤独的柔光。
萧倦嘴里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慢悠悠地从灯下经过,冷不丁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呼,差点连人带车撞上旁边的大树。
突兀的尖叫在幽深静谧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凄凉无助——那是苏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