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叶初晴右手又绑上了绷带,张先生十分惊讶:“你手又伤着了?”他发愁地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在原地说来回走了几步,嘴里念念有词:“这可如何是好?没几日就是统试了啊……”
叶初晴安静如鸡,坚决不在这当口搭理张先生。徐嘉树打断他道:“先生,可是有什么事?”
张先生一脸为难,背着手望天:“下个月便是与朝行书院的统试,也是检验你们课业的好时机。我与他们书院的山长约好了,除了寻常的经义、策问与算学,还要比试一下身手。”
叶初晴精神一震,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他沉痛地点了下头:“原打算叫你去比试的,可你的手又伤着了,这不是要我失信于人嘛。”
这就是张先生尤为器重叶初晴的原因,她能文又能武,长得又好看,拿出去和别的书院一比,倍有面子;同理他的另一个得意门生徐嘉树,可徐嘉树不会耍鞭子,在他那儿便落后一层。
叶初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嘴里就像吞了只苍蝇一样,滋味难言,就知道张先生叫她准没好事。
“学生愿意出战。”徐嘉树突然开口,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叶初晴。
室内一静,张先生有些怀疑:“你会耍鞭子?”
一看焦点已经转移,叶初晴笑眯眯地开始看热闹,呵呵,徐嘉树会耍鞭子?蒙人的吧。
徐嘉树摇头,在张先生一瞬间从怀疑转向遗憾的视线里沉着应答:“礼乐射御书数,学生不才,君子六艺倒还拿得出手。”
那是要比射箭?叶初晴在心里琢磨了下,咳了声插话道:“仅是拿得出手未免太弱了,学生听闻朝行书院个个文武双全,特别是那个头、头名,叫陆子都的,堪称全才,不知徐同学可有把握取胜?”
别的不说,她编瞎话的本事一流,只从夏雪儿那听了个名字便能面不改色编出一堆有的没的。
听她说得笃定,似是对朝行书院有一定了解,张先生颇有兴趣问道:“那陆子都果真有这般厉害?我却没听说过他的名声,不知他去年统试名次如何?”
“他新来的,我们都不知底细,有其他过人之处也未可知。”叶初晴睁着眼继续说瞎话,“先生,我们须得从长计议。若确定为徐嘉树出战,那必要训练一番才是。”
张先生点头:“你说的是,那你说该如何训练?”
她转头看了一眼徐嘉树,笑得不怀好意:“学生虽然手伤了不能用鞭子,但指导别人练习的本事还是有的。不如让学生来为徐同学突击训练,确保下个月的比试万、无、一、失。”
她眸光发亮,粉唇间露出一点尖尖的虎牙,狡黠又无端有些诱人。
徐嘉树低头以掩饰自己眉间的笑意,低声道:“学生以为此计甚好,那便麻烦叶姑娘了。”
张先生见他们俩已经达成一致,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便点头道:“那就交给你们俩了,输赢倒在其次,只是不能堕了我们书院的清名。”
输赢在其次?叶初晴抿唇不语,不,南华书院绝对要赢。
午间下课,叶初晴叫燕妩她们先走,她要留下来拟定训练计划。徐嘉树踌躇半晌,看讲堂内的人差不多走光了,他从桌下拿出个包裹,若燕妩在这,定会认出这是昨日蒋家下人送来的那个。
这条裙子本该早就送出去,可上回他放屋子里,被蒋生不小心洒了些茶水上去。蒋生自知这完全是他的责任,赶紧又让自家制衣店赶制了一条,昨日才送过来,因而耽误了不少日子。
“叶初晴。”见室内无人,他叫了一声。
叶初晴停下笔,饶有兴致地回头:“怎么?是想求我网开一面,对你仁慈一点?”
徐嘉树哑然失笑,只听这一句话便知她心底一肚子坏水,看来训练的日子不太好过。他将包裹放在她手边,侧对着她单膝跪地,靠在桌边指着包裹道:“给你的赔礼,打开看看吧。”
叶初晴将信将疑地打开,看见和自己破了的那条一模一样的望仙裙,她眼底满是诧异:“这裙子是你赔给我的?”
她终于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那便是徐嘉树既是个男子,那他房内那条裙子又该作何解释。现在看来,原来是要给她的。
因一时间太过震惊,她看着那裙子无意识小声嘀咕:“天哪我之前还以为你买这裙子是你自己要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