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退出门外,她迅速将屋子门关上,扯着徐嘉树的袖子就往楼下跑。
“快走快走,我爹怕是快要查看生舍情况了!”
下了三层楼梯后,徐嘉树轻松跨了两大步,越过她跑到前头,长臂一揽,抱着人蹬了几下栏杆,直接一跃而下,轻飘飘地落在藏书阁一楼中央的空旷地界。
杨睿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两人,好半天回不过神来。他们不是走了吗?为何又出现在这里?
可惜那两人顾不上回答他的疑问,眸光淡淡扫过去一眼,立马越过他,消失在门外的茫茫夜色中。
等两人终于摸出朝行书院,看叶初晴一脸轻松的样子,徐嘉树拍拍手上的灰,装作不经意问:“看来你还来踩过点?”
叶初晴拍掉衣裳上蹭到的灰,闻言随口道:“还行,没来几次,就刚刚一楼那书呆子,我每次来都能碰上他,天天学到子时藏书阁灭灯才回去,害得我得等他走了才能上去,上去还没灯了!”
徐嘉树眼神里似有什么微微波动,但很快又平静下去。
☆、玉佩
“爹!”
叶山长揉揉耳朵,端过茶杯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之后才说话:“怎么了?”
叶初晴将夜里刚拿到的小木盒拍到他面前的桌子上:“这就是你说的娘专门留给我的武林功法?”
叶山长将盒子扒拉到自己跟前,打开一看,一枚小小的玉佩,他摸了把胡子,语气狐疑:“你从哪儿弄来的?”
“朝行书院的余山长给我的,说是娘亲寄存在他那儿的。”叶初晴没好气道,“爹,您怎么好意思的?就会哄骗我!”
余山长不紧不慢地将那玉佩拿起来,对着日光照了照,点头道:“是块好玉。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你是不是又偷跑出书院了?”
他对自己女儿的脾性了解得很,当即便一针见血地提出疑点。
但叶初晴丝毫不惧他的脸色,理直气壮道:“我昨晚去朝行书院了。”
叶山长幽幽地叹了口气,手上却迅速将盒子盖上,再往自己跟前挪了一些,手盖在盒子上,显然想要据为己有。
但叶初晴轻而易举看穿了他的想法,伸手就将盒子勾了回来,打开盖子把玉佩拿出来,在手腕上绕了几圈,举起手微笑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东西。”
叶山长吹胡子瞪眼,但手实在没有自己女儿的手快,只能眼巴巴看着那玉佩:“唉,你小心点儿,别磕着了,容易碎……你毛手毛脚的,还是把那玉佩先放我这儿,爹替你保管,如何?”
“不如何,这玉佩毕竟是娘亲的遗物,女儿自然会保管妥当的,爹就放心吧。”
叶山长干瞪着眼,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又端起茶杯喝茶:“你给我老实点儿,大晚上不在生舍待着,又跑人家书院生事,上回那传言都传到我们书院来了。有你爹我给你兜着,才让那帮人没多说,下次你就给我跪祠堂去吧!”
叶初晴歪头看自己手腕,那玉佩晶莹剔透,衬得她手腕上的肌肤越发白皙,玉佩里似有水流波动。她起了疑心,这似乎不是块普通玉佩。
她家不是大富之家,毕竟在一般人眼里,她爹就是个教书匠,勉强是一书院之山长,在如今科举盛行的风气下,说出去也能唬唬人。
说起来她家钱财不多,但古玩玉器倒不少,她从小耳濡目染之下,对玉石也算有些研究。可十几年来也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玉石,玉石玉石,说到底还是石头,可这块经过雕琢的玉石,已然不像一块石头,仿佛有了生命。
她娘怎么会有这样一块玉佩?难道出身高贵?可如果出身高贵的话,怎么会嫁给她爹?
叶初晴转头看一眼她爹,身材清瘦,面若敷粉,眼神里藏着岁月的沧桑,说到底,还是脸长得好。唔,她娘应当是看脸嫁的人。
“爹,娘亲为什么把这玉佩寄存在余山长那里,不交给你?”
这话可戳中了叶山长的心头肉,捂着胸膛半天没说出话来,哆哆嗦嗦指着她道:“你、你问那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回去念书,算学先生找我告状说你上回课业还没写完呢。”
叶初晴一愣,终于想起来这回事,张先生又不知道从里淘来一堆好东西,给她和徐嘉树一人一半,徐嘉树那厮很快就做完交上去了,连累她被张先生说了一顿,让她快些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