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呃,我就是随口一说,啊哈哈,你别介意。”她干笑几声,拂了下额前的碎发,想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自在。
“是。”徐嘉树深吸一口气,走了两步,停在小脚正在乱蹭的姑娘面前,“我说的就是你。”
鞋底正在摩擦地面的姑娘瞬间定住,屏息而立,话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
“难怪你帮我保管金子,也不告发我,原来是对本姑娘有企图!”她道,“你看中了本姑娘的美色!”
“叶姑娘这番话,在下可不敢认同。”徐嘉树轻笑,伸出手去轻轻一推,便将僵着身子的姑娘推到了墙上。
一手撑在她肩膀上方,他低着头笑得更加肆意:“原本不想说的,可是叶姑娘未免欺人太甚。挑明了在下的心意却还不想认账,哪有这样的好事?”
叶初晴木着脸面无表情,心中无比悔恨刚才嘴贱,为何要挑明这种事?且不说徐嘉树的“所思之人”是不是她,就算是她,也不该如此轻率地说出口。
爹说得对,她须得学学大家闺秀矜持的做派,太过豪放显然是不行的。
“嗯?眼睛又瞪久了?”
眼睑处传来软软的触感,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小毛病又犯了,瞪久了眼睛,眼泪已经溢满眼眶。
徐嘉树的手指停在她的眼角,轻轻一拭,另一只手遮住她的眼睛:“闭眼。”
唔,好乖,真的闭眼了。
他移开手掌,手心处还留着麻麻的痒意,他一只手就差不多能盖住她一整张脸,姑娘家的脸都这般小吗?
“叶夭夭。”
叶初晴正要睁开眼睛,可眼皮却被人轻轻按着,不能动作。
“等明年秋闱结束,我可以上门求亲吗?”
☆、取金
“嘶——”
徐嘉树摸摸下巴,有微微的痛感,幸好舌头缩得快,只是牙齿间轻轻磕了下。再看眼前这个突然用额头撞向自己下巴的姑娘,他眼角抽了抽:“谋杀……嗯?”
“谋杀”后是一段意味深长的间隔,引得人浮想联翩。
叶初晴揉揉前额,眼眶周围一圈红晕,加上额中撞击而成的一块红印,整个人就像被欺负哭了的小姑娘,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少占本姑娘便宜!”
可惜那凶神恶煞的表情与她引人怜惜的外表实在相差甚远,徐嘉树轻咳一声,向后退了一步才能面色如常说话:“叶姑娘误会了,在下可什么都没说。”
叶初晴咬牙暗恨,徐嘉树这厮果然克她!
“走吧,先去银号。”不等叶初晴再次发作,徐嘉树迅速转身走在前头。他今日换了身宝蓝衣衫,布料轻薄,走路时下摆被微风带起了一个小角,不像个儒雅读书人,倒是一派富贵公子的派头。
叶初晴凝神看了一会他的背影,不得不承认这人倒是有些嚣张的底气。
“徐嘉树!”
徐嘉树回头:“何事?”
“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吗?上门求亲的事,”她揪着一边眉头,“还是在拿我寻开心?”
横看竖看这人都不像是心悦于她的样子,莫不是故意取笑于她?
徐嘉树略弯了下唇角,他果然还是太冲动了些,终身大事该从长计议才是。
他半真半假道:“是认真的,纵观整个书院,能与在下匹敌者,唯姑娘尔。”
叶初晴将这话捋了两遍,觉得自己应当是明白了,这人娶媳妇不看喜不喜欢,只看能否匹敌。咦——他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若照她往常思绪,此时必定是甩个不屑的白眼,将人鄙视到尘埃里去。可不知为何,她心头很不是滋味,睫毛颤了几颤,却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
沉默着从银号取了金子,她刚走出门口,便差些被人撞到。徐嘉树瞬间拉过她的手臂,将人拉到自己身后,拧着眉头望向那个冒失的路人。
路人看打扮是个姑娘,一袭轻衣水袖,面上蒙了一层轻纱,面容掩映在纱布后,隐隐约约的看不真切。但露出的一双丹凤眼却是极美,眼角周边抹了胭脂,似是戏子的扮相。
“走路且小心些。”徐嘉树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拉着身后的叶初晴往外走。
那姑娘愣愣地点了下头,眸中怯怯地转过了视线。叶初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心头掠过一丝熟悉感,不待她细想,那姑娘已经背过了身,她也被拉着走了。